“皇上，我居家賦閒之時偶得一詞，剋日即將離京到差，我想將此詞獻與皇上，請您斧正見教。”

在天子眼裡，這兩小我連小蝦米都算不上。天子手上最不缺的資本就是烏紗帽，毫不擔憂楊致會當作明白菜似的胡亂批發。物以稀為貴的事理，這小子比誰都明白。乾脆使個風雅，給你一大籮筐：海關總督衙門五品以下文武官吏，提拔任免由你自專，隻需連同奏章附上名單保舉便可。

縱想賴在家裡多陪一陪妻兒，也賴不了幾天，該告彆的也都辭個遍。按楊致的說法，該滾蛋時就滾蛋！七月十九日一早，悄悄離京。

七月十五日的中元大會，楊致前去長安西郊的忠烈祠祭拜，美滿是出於本心。原為楊致製作的金身泥像與衣冠塚，仍然未曾裁撤。隻是在照壁豪傑譜上，楊致的名字已磨平抹去。正如王雨農當初勸諫太子趙恒所言，楊致已不是忠武公，金身泥像與衣冠塚便被付與了新的含義：大夏舉國高低，毫不會健忘那些戰死大漠的忠武英魂！

“哦？”楊致的話題轉移非常勝利，天子立即來了興趣：“你這廝何必過謙？記得初度見麵的一首詠梅的《卜運算元》，便令朕甚是冷傲。以後一曲《精忠報國》，朕每回吟唱都忍不住熱血沸騰。比來的《人生若隻如初見》一出，引得無數文人士子爭相傳誦，更令很多閨閣少婦如癲似狂！朕之前隻感覺你的奏章字體頗顯生硬，不想竟還寫得一手好字！不必吟詠，朕又不是不識字，快快寫來便是！――馬成，展紙！磨墨！”

天子咀嚼很久，噓聲長歎道：“於你而言，此詞固然澎湃曠達，卻未免太顯低沉。於朕而言，淡泊超然，大徹大悟，何其難也？致兒，難為你故意了。你籌算何日離京？朕也好早些安排鑾駕，送一送你。”

楊致推卻道：“皇上，我此番出任海關總督，您已明旨昭告天下，不必過分招搖，不必勞您切身相送。後日便是七月十五中元節，我想去忠烈祠祭拜過後幾日，便輕裝簡從微服到差，一起反而更加便利。”

天子與楊致拉過家常，又加演了一出坐地分贓、還價還價的戲碼。天子明旨設立海關總督一職，固然是被缺錢逼出來的，但從客觀上來講，確切極具前瞻性的計謀目光。

楊致笑道：“你愛如何叫就如何叫。有道是跟著秦大老闆走，吃喝花用都不愁。我聽你本日話裡如何透著一股子酸味？嘿嘿，當初小巧在金陵主動設套釣你，你卻傻乎乎的裝逼不中計！不成想一不留意成了我老婆，悔怨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