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遠應道：“老臣有兩事要奏。一是接朔方討虜大將軍曾賢明奏報，西突厥圖邪可汗病重，已立王子索力為太子。但是圖邪可汗子嗣浩繁，有氣力與索力王子爭奪汗位者，另有兩位王子。索力王子已遣使向曾賢明求援。曾賢明不敢擅專，奏請聖裁。”

王雨農與陳文遠一想到楊致剋日劈麵要求康王妃將禮品折現的傳聞，不由相顧莞爾。天子說得不錯。這廝兩位夫人產子之前，打死他都不會離京。歸正閒著也是閒著。雖是為義兄做嫁衣，倒是慷彆人之慨，那小子定會不遺餘力。

天子神情龐大的道：“朕在看著他們，他們何嘗不是無時不刻在揣摩朕的心機？再晾得他們幾天，朕自會令他們如願。哦，另有嗎？你接著說。”

天子附和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該當如此！”

楊致猶在咀嚼秦公的這一番感慨。回過神來問道：“戀慕我？戀慕我甚麼？”

“……為甚麼這麼說？”

這個時候請降？早乾嗎去了？連你國庫裡的錢如何花用，老子都想好了！還當場封王？做你媽的春秋大夢！

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問道：“小子，你知不曉得？老夫對你戀慕之極！”

“我與天子丁壯投緣訂交。現已都是花甲白叟了。但是自老妻亡故，我父子已數年不得團聚。時至本日，我秦氏號稱大夏首富，富可敵國。分號遍及天下，雇工數以萬計。饒是如此，我仍不吝窮數十年之力將秦氏掏空，隻剩一個金玉其外的空殼。我經常撫心自問，數十年來。我何曾有過真正放心之日？”

楊致是秦府的常客，出入秦府就如自家後院普通隨便。秦空雲不在長安，至於去了那裡，楊致連問都冇問。秦氏架構龐大，秘辛甚多，秦空雲大部分時候都很繁忙。更何況，楊致本來就不是來找他的。

王雨農與陳文遠互望一眼，一時無語。天子的意義說得非常明白。降黜徐文瀚已是勢在必行。又擔憂這個奪目透頂的年青大臣心生怨念，想借賜婚的由頭，加以皋牢安撫。

這一日，天子散朝以後，按例與兩位最信賴的親信老臣，致仕又起複的老太尉陳文遠、首輔大學士王雨農在禦書房議政。

王雨農為相輔政多年，自有一番沉穩氣度：“回皇上，雖諸事龐大，然並非層次不明。事分輕重緩急，地分遠近貧富，稅賦或減或增，均不成擺盪國本一蹴而就，隻能如微風細雨，緩緩圖之。”

就在天子為涼拌活人暢懷大笑的時候，已經回府的康王趙敢正與親信謀士李佐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