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當點頭稱是，隨即問道：“如果父皇問起在楊府後花圃中本王與楊致說了些甚麼，又該如何奏對？”

趙當自嘲的笑道：“本王上趕著給人送銀子賠不是，自打出孃胎以來還是頭一回。聽先生的意義。彷彿還應當喝彩雀躍、心胸感激？”

“其母梅妃也是公認的賢淑誠懇。本王自幼喪母，當時全部後宮嬪妃都顧忌皇後威權，視本王如瘟疫，隻要梅妃暗中對本王多有照顧。當真說來，本王內心一向很感念梅妃這份恩典。”

趙當不覺得意的揮手道：“這一節恐怕先生多慮了吧？小五還是個不到十三歲的小屁孩子呢！那小子打小就冇個正形，要他讀書就眼皮打鬥直犯困。要他習武是能躲就躲、能溜就溜，父皇懲罰起來他不是扮不幸叫苦就是裝病。連父皇都拿了他徒喚何如，隻得任由他去。那小子呆在宮中是半晌不得消停，整日裡隻想去街肆販子間廝混。”

當日自襄陽軍中密遣死士劫殺秦氏黃金，而後挾持楊炎與沈玉試圖迫使楊致就範。都是出自丁石泉的手筆。隻是當時他與趙當一樣千萬冇有想到的是，楊致竟是刁悍如此！

丁石泉歎道：“楊致說得對，王爺本日這一趟冇有白去，那百萬巨銀也花得不冤枉。依我看來，王爺不但無需氣惱，反而應當感覺歡暢。感到光榮纔是。”

寧王府坐落在長安城東，原是前朝一處親王舊邸，乃是當年封王以後天子所賜。趙當統兵多年，過手資財數以千萬計，天然身家不菲。但是趙當待人脫手非常風雅，本人卻不尚豪華。與叔叔福王規製相若的王府比擬，如果說福王府是五星級大旅店的話，寧王府頂多能評個三星級。加上有硬邦邦的軍功擺在那兒，是以趙當在朝野高低的名聲並不差。

“楊致私建海軍節製水道，把持海上商路大發橫財。攻占山東外海諸島駐兵設防，移民事漁屯墾。暗中收買秦氏糧行，構建動靜收集。以領兵接駕為由，發賣軍資竊為己有。未經請旨擅殺趙天養，勾連衛飛揚企圖起兵反叛。哪一樣不是滅族的大罪？哪一樣王爺不能說？”

趙當將與楊致見麵的過程說了個細心，丁石泉一向用心聆聽，唯恐遺漏一字。趙當說完以後，見他還是不發一言，不由煩惱的哼道：“這廝貪得無厭，底子冇把本王放在眼裡！若非當日本王一時心軟，聽信先生之言饒了穆嫡親一命，焉能有本日之辱？今後時候處在父皇眼皮底下。看來穆嫡親是不管如何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