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目光空濛的問道：“如何？”

一行人等一時無話，伴駕來到禦書房。馬成是個熬成了精的主子，認定天子對原住寢宮必會大為膩歪，在今後相稱長的時候裡會將禦書房作為起居之所。天子離宮已稀有月，就在這一會兒工夫，馬成竟然遣人清算得諸般物事齊備，清算得一塵不染。

太子抽抽泣噎的要求道：“父皇，請您看在母後奉養您數十年的情分上，答應不孝兒徹夜為母後守靈。”

天子現在或在此後的三五年中，必然會對楊致極儘皋牢之能事。因為他需求這麼一個尚未投奔任何派係、尚未與任何個人產生嚴峻好處勾連的強勢人物，隨時用來震懾、打壓朝中各種不循分的力量，保護朝局穩定。至於今後會不會卸磨殺驢，那就要看楊致的韜晦藝術了。

天子心機陰沉一世梟雄，當然不至於隨隨便便意氣用事。冷哼道：“朕豈是不教而誅之人？你所言有理，朕便依你所奏。傳旨：召福王趙行、龍淵閣大學王雨農、集賢殿大學士徐文瀚、致休太尉陳文遠馬上進宮議事！致兒，趁其間隙，再陪朕去皇後那邊走一遭。若非那賤人在背後號令撐腰，諒這孝子不會有阿誰膽量！朕倒要看看，這母子二人在狗急跳牆之時勢實是何德行！”

現在之勢，太子已成死老虎，是生是死，於楊致而言並無彆離。適時進言勸道：“皇上，請息怒。史筆如刀，殺子之名，實難揹負！臣覺得，不如將太子暫行囚禁，命其靜思己過。至於如何措置，還需徹查太子是否受人挾迫，乃至一時胡塗，待皇上與諸宰輔之臣商討以後，再行決計不遲。皇上不是說要辰時早朝麼？現在乍逢大變民氣惶惑，諸事龐大千頭萬緒，您是不是此時便傳召幾位宰輔重臣進宮，先行議個章程？”

一場大戲結束，另一場大戲的前奏至此殺尾，即將拉開帷幕正式上演。到底誰是導演，誰是演員，誰是觀眾，誰又能分得清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岸，章節更多，支撐作者，支撐正版瀏覽！)

天子重又拿回血書絹巾，在身邊的巨燭上引燃，扔進了獸爐。鄙夷的看了痛哭流涕的太子一眼，冷冷道：“不錯。但也可愛，可愛！馬成，傳旨禮部會同太病院好生裝殮皇後，喪葬規製待議。”

楊致見天子心境煩惡，岔開話題道：“皇上，時候已然不早，幾位宰輔重臣應當也快到了。您原說辰時早朝，現在各處王公大臣府邸仍由都尉張安率兵看管，若不遣人傳旨放行，諸位大人恐怕很難定時前來上朝。大變以先民氣機定，本日的早朝委實不宜遲誤，您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