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類大佬雲集的高階場合,大多數人自感說話的分量有限。當今又是極度敏感的非常期間,與宴群臣莫不平膺禍從口出的自保戒條,在聯名奏章上署名聊作對付以後,除了衛肅與楊致,另有王雨農、徐文瀚兩位佐理監國的宰輔大學士,以及張天行、耿超兩位禁軍副將和兵部、戶部的兩位尚書等相乾文武重臣留下參議派兵迎駕的諸項細節,其他眾臣不顧腹中猶自空空如也,都不肯妄加群情一字,儘皆沉默而倉促作鳥獸散。
當時天子對大夏二十餘年的統治固然尚算腐敗,但自即位以來從未停止過對外交戰,平常百姓百姓的日子最多隻能說過得比較安寧,與大家豐衣足食的清平亂世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參軍的百姓後輩絕大多數認不全幾個大字。
說到這裡竟是作勢起家欲走:“跟諸位說句實話,我今早出門之時,隻與家人說是應越王殿下之邀進宮赴宴,做夢也冇想到會攤上這麼個差事。大過年的人家都是闔家團聚其樂融融,我卻要頂風冒雪領兵迎駕。嘿嘿,我也是娘生人養的。不能陪家人團聚倒還罷了,總要歸去跟他們打個號召吧?俗話說磨刀不誤砍柴工,大師無妨在這兒漸漸籌議。待籌議好了勞煩叫人到舍間知會一聲。諸位大人,請恕我臨時少陪了!”
徐文瀚是何企圖,楊致天然心中雪亮。見世人仍自麵帶躊躇,一時均未表態,不由插談笑道:“諸位大人莫非還思疑我會防著迎駕這樁天大的閒事不乾,去半途發賣糧草取利不成?徐相寧肯揹負罵名,也不肯草率濫做好人。把話說白了,他這是堅固人做堅固事。不就是些許糧草麼?真如果多到吃不完,那再運返來就是了,有甚麼大不了的?依我看諸位都不必操心犯嘀咕了。實在帶多少糧草我是無所謂,徐相說得不錯,隻要能夠包管護駕與迎駕的數萬兵馬吃飽飯就行。當然,諸位大人如果另有甚麼不敷為外人道的難處,儘可如我大哥所言在此安閒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