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致被她望得渾身不安閒:“郡主,郡主!……莫非我臉上長了花不成?”
楊致訕訕答道:“我絕無此意。”
在楊致看來,對權力的迷戀和落空既得好處的不甘,纔是軍閥們不見棺材不掉淚的真正啟事,扯了宗廟社稷和百姓福址做遮羞布是最虛假最讓人噁心的。小巧實際上與被勾引操縱的北燕“憤青”並無辨彆,心下愈發感覺她不但不幸並且可悲,對燕皇和定北王也更感不齒。
楊致半真半假的推委道:“你我也算共曆磨難,隻要我能做到的無需相托,必當極力。隻是我雖可代為傳達,卻口說無憑,夏帝一定就會信賴。何況我人微言輕,是否媾和隻能全憑夏帝聖裁。”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燕皇與定北王父女等因而鑽進了死衚衕。主和派的“分身之策”還是換湯不換藥,較著是過於天真的一廂甘心。何況北燕自古就是中華王朝國土,甚麼仿西域番邦例美滿是狗屁不通。或許夏帝早上會承諾,但到底會在中午還是早晨翻臉,那就要看他甚麼時候歡暢不歡暢了。想要投降又模棱兩可降得不完整,凡是會死得更丟臉。
楊致見她神采慼慼,滿臉楚楚不幸的祈求之色,心下不由一軟:“若隻讓我做個帶信人,也並無不成。隻是這個……郡主切莫對我希冀太高。”
小巧無法的道:“朝中主戰派文臣與軍方將領也是這麼說,以為與其忍辱曲膝,不如背水一戰。而主和派年前提出了一個分身之策:仿西域番邦例,接管夏帝賜賚的封號,成為大夏藩屬之國。伯父與父王當時都覺得可行,但仍未最後下定決計。”
楊致對小巧的憐憫,確切是發乎至心。不但僅是因為那些所謂關乎國運存亡的大事不該由她一個弱女子承擔,更因為她殫精竭慮出世入死所做的統統,即便能有見效,也必定像糊窗的薄紙普通脆弱。
“恕我直言,媾和進貢對大燕來講無異於飲鴆止渴。兩邊國力此消彼長,被大夏所滅隻是遲早的事。鈍刀割肉雖可殘喘一時,但也最為痛苦。”
她雖鎮靜得雙頰潮紅愈顯美豔,雙唇卻仍無多少赤色。楊致點頭勸道:“你箭傷未愈,倒也不急在這一時。”
“有勞公子體貼了。”小巧低頭避開他的目光,問道:“對了,當日我在金陵隻傳聞公子是信陽商家後輩,文采出眾倒還罷了,怎地又學得一身驚天武技?為何又參軍去了朔方?”
小巧歉然告彆道:“嘮叨了這好久,讓公子受累了。公子儘管放心安息,明日統統我都會經心安排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