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日可貴一用的大號羊毫,是非粗細不一的鐵釺,各種大小的罈罈罐罐,款式奇特的鐵皮長箱,氣味濃烈的多種香料藥材,長逾數丈粗麻白布,健壯耐穿的厚底短靴,代價不菲的剔骨尖刀,當年上好的老羊皮……,幾近能夠開得一間雜貨鋪了。
“我不過是出於獵奇隨便問問,如何就是陰你了?”張雨不懷美意的朝他下身瞄了幾眼,而後獨自持續往前走,點頭晃腦的歎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
“表弟,我……”。
采買的統統物事,張雨都讓店家送去城北老街的楊家商號,而不是送去縣衙。不等江成陽問起,張雨便率先問道:“你身上另有多少銀子?”
有了這麼個小插曲,江成陽較著誠懇了很多,掏起錢來也利落了很多。張雨買了很多雜七雜八的物事,固然不知作何用處,也不再插嘴相問,隻是閉著眼睛一概照價付錢。
彆看種類繁多,東西很多,實在值不了幾個錢。江成陽愁悶的答道:“你說讓我多帶錢,我是向母親討了二百兩銀子出來的,還剩不到一百七十兩。”
健馬?弓箭?江成陽就算是一頭豬,也曉得張雨是何企圖了。禁不住心頭一陣狂喜,從速攔住楊照道:“不消,不消!我與先生早已有言在先,不須先生破鈔一文!先生切莫談笑!有勞楊老闆操心幫手,我已深感忸捏,無覺得謝。怎可再讓你墊付銀錢?如有缺少,隔日定當送來!”
張雨滿頭霧水的道:“你家蜜斯?你家蜜斯是誰?……表兄,這是甚麼環境?”
“這位想必是縣尊大人新近禮聘的西席先生張公子了。”楊照身邊的侍婢插言道:“我家蜜斯已在雅間等待,恭請張公子與楊少東移駕上樓說話。”
那侍婢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端倪清秀,頗顯美麗,感受非常麵熟。
楊照會心的答道:“明日午後,我在附近的四海茶館等你。”
張雨點頭道:“應當差未幾也夠了。萬一少了,明日你再去你母親那邊去討就是了。——走!跟我去城北老街楊家商號。”
歸去縣衙的途中,江成陽忍不住笑問道:“先生,你是用心消遣我麼?怎地不早說?”
二人路過臨河街邊一處裝潢富麗的樓宅時,張雨冷不丁問道:“萬花樓貴不貴?好玩嗎?”
楊照是多麼眼色?滿口承諾道:“表弟這是甚麼話?幸運之至,求之不得。請江少爺與表弟固然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