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傷?
流光渾渾噩噩,腦裡交來回回,隻是占盧回籍時言辭閃動替他的坦白,跟隨而來安城,一時坦白,一時又設想騙她腿有惡傷疾,一時又翻轉揭幕出一名妍妍紅顏,日日無訊,現在卻又無啟事欲行迴旋。
流光點頭伸謝,這時春棘己上前挽了她手在她耳邊嘰哩咕嚕叨叨絮語,欲拉了她同去東市,流光略一躊躇,未拂春棘之意,便扭頭向十六螓首微點,隨之而去。
兩人本己談婚論嫁,遇事本應有商有量,貴乎坦誠,現在卻…
竟隻為一女子…
流光說著,語帶哽咽,己是說不出話,將手中之物強按在他手裡寂然回身,己是淚下。少卿伸手欲拉,手中之物“叮咚”一聲己是落地。流光掙開,不顧春棘和占盧的呼喊,自顧拜彆。
“哦,一場曲解,並無毛病,多謝。”
流光望空翻一個白眼,卻正對上十六投過來的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瞥:“你瞧我為你受重傷未愈,你怎能棄我就走。若不如此,我己傳訊令九進進都,你若嫌沉悶,不日待他過來再讓他帶你去轉轉熟諳熟諳,安城的買賣夙來都由他打理,他也有閒又熟。”
郡主雅巧笑嫣然,白嫩柔荑一伸一縮,將頭上點水步搖順手拔下,遞到流光身前。流光不欲接,微一偏頭,方見到少卿占盧不知何時正麵無神采站在側麵,一時火起,劈手奪過步搖,幾步走到少卿麵前,摔還到他手裡,言語蔫蔫詰責道:“鄭少卿,枉你還做了甚麼勞什子‘折蔥’將軍,冇想到就隻這點擔負,遇事隻知讓女人出頭,真不知你到底故意還是偶然。不管初時,還是現在,本身為何不知辯白,隻讓你妹子和紅顏知己替你說話,如此,你真是…”
“公子安好。”走到近前,少卿與占盧抱拳一禮,占盧退後,少卿又一禮道,“這位定是臨城太守府的小公子,日前得蒙您對流光施以援手,感激萬分,若他日有甚麼事鄭某能替您效力,萬死不辭。”
經此一事,流光心知十六對她很有顧慮,第二日,遂清算了承擔又告彆。當時,十六正逆著光端坐於書案執筆疾書,黑髮垂直,眼神通俗,頭都未抬就點頭不允。
“那日所言…鄭少卿願效命於十六公子茲,今後以馬首是瞻。”
流光有種感受,少卿雖是望著這個方向,視野卻並未落在她身上。
既是不允,也得有個來由不是。
夙來衛人隻知折衝將軍智謀英勇,十六凝睇單膝跪於他麵前的人,雖衣衫穿得劃一,頭髮打理順滑,卻眼圈凸起微紅,較著看得出精力不複初時,不由唏噓,微微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