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含笑安撫的模樣,似一記重印落在鄭和宜心頭。
行宮內的氣候惱人,風也暖和,隨便挑逗著簷下幾條揚出室外的輕紗,穿過殿外垂垂枝蔓,吹至一名翩翩來訪的公子麵前。
思及兩人在幽蘭院中隔簾共宿時的來往,此時再談避諱倒顯得有些矯情。
原是一群人起鬨說要遊湖,因無人敢做纔會想起謝從安來。
她挖空了心秘密帶人玩耍散心,卻可惜山坳中單行宮就占去了大半。她對登山冇甚麼愛好,甚麼事也都草草了意,失了新奇。無聊之餘,又將目光轉去了天子身側。
那圖樣紋理繁華富麗,卻因其氣質特彆,姿儀自如,不落俗套,反多了些高雅意趣。裙裾上的花朵扭捏,還真的引來了胡蝶在他身側環抱飛舞,如此豐神俊朗又清冷料峭,引得人獵奇也隻敢遠觀。
現在,湖邊的涼亭中正有一群人翹首以盼,連身後跟著的那些丫環小廝也無一不是往北處望著,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這宮中酒宴本也多安排在夜裡,她混了出來,幾近就忘了今夕何夕,身處何地,接連幾日都朝睡懶起,日上三竿還窩在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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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藐謹慎思,鄭和宜當然明白的,卻也鬼使神差的應了,又親身尋到了這裡來。
再過幾年,名聲或許比那些個長安美人更甚。
烏眸終啟,規複清澈,謝從安寧定朝他看了半晌,喃喃道:“櫻桃。宜哥哥,是不是櫻桃?”
從各路的流言和資訊中總結下來,她總算弄明白了為何這位會俄然來找謝氏的費事。
行宮當中,天子的淩波殿最為精美華麗,從景色到構定都可謂一絕。永寧和交泰兩座用來安設肱骨大臣的外殿最為整齊剛正。
兩人的宮殿位置附近,卻仍似謝府幽蘭苑中一牆兩隔。這道宮牆固然不高,但蜿蜒盤曲,將行宮表裡拆做了幾塊。
床上的人動也未動,明顯仍在酣眠。
那些對天子某日某時的言行記錄說的似模似樣,在各種笑容和皺眉中尋覓蛛絲馬跡,闡發的可謂是頭頭是道,句句在理。
站在她身後的藍袍公子調侃道:“甚麼性子隨和,不過仗勢個女人罷了。”說著在謝從安那身寬鬆的衣袍一眼掃過,更加用心戲謔著道:“還是個冇長開的女人。”
久睡後的怠倦仍在,謝從安睏乏未消,懶懶的半歪著肩膀。
自謝從安混入芳菲苑,鄭和宜與她已多日未見,以是甫一入殿,還未認識到四周無人的奇特,心頭記起她在南山的桂花樹下,怡然得意的笑容,腳下不自發更多了幾分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