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桂跳上馬車看了幾眼。雨水淅瀝，砸在眼皮上卻實在讓人惱火，惹得他吼了一句：“還不快來幫手。”

天氣濃黑如墨，暴風吼怒，裹了濕氣劈麵而來。

石萬璃聽了結點頭，“閣主莫忘了阿誰謝葑死因不明，我們若想拿下影閣，此時還是低調些，坐觀局勢的好。”

茶碗濺出的碎片讓下頭跪著的兩個小廝更加嚴峻。

正巧薛桂換衣返來，見了結理也不睬，疾步往內行去。石萬璃瞧他麵色不善，想來還是惱著，便也不敢多說，隻冷靜緊跟。

他身材虛胖，顯得膚色白淨細潤，左手撫著唇上短鬚，手指原就粗短，其上卻戴滿了珠寶戒指。一把的寶光彩色，在燭光之下熠熠生輝，將他眉間焦灼比下去很多。

見勸提及效，石萬璃忙又道：“賈子卿是個老狐狸，必定已猜中了信索仍在裳荷手中，他特地遣人來問一遭，不過是想提示我們當日說好的聯盟，不該在此等事上坦白。但是閣主當年被尹羿威脅，他亦為一體，若能幫著我們早將這威脅去了，又怎會有本日之事。細論起來，不過是他這狐狸奸刁，本身砸了本身的碗。眼下他要上位，又要與裳荷比武，家主又來了常平，必定自顧不暇了。我們這點小事，認與不認，有甚麼要緊？”

薛桂聽得此話在理，怎奈心內卻有關鍵，忍不住又提起，“他手裡的……”

“夜長夢多啊。”

雨天泥濘，馬兒在滿地泥漿中軟軟癱倒，毫不掙紮。這兩人皆非善武之輩，單用蠻力又怎能將如許高大的馬匹折騰起來。幾次三番不能得願，石萬璃已泄了心勁兒，乾脆撒了繩索，擰了把衣袖，昂首將四周打量一番，“閣主方纔是說此地不能走的意義？”

這一句指桑罵槐，讓石萬璃聽得氣憤又心驚。他上車後悄悄地朝影中避了避，忽聽外頭傳來個聲音，如寒雨入心，冷的人一個激靈。

他附身撿起桌上的紙，瞳人在狹細的眼眶中轉了幾轉，“閣主何必留他們在此活力。便是跪到來歲本日，老是不管事的。”

路過一處破敗院落，嶙峋枝葉被風颳的來回扭捏，風入罅隙收回詭異聲響。

他四下瞧著，抱怨起來：“先生怎會走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