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明日要從侯府調用的東西冊子,淩晨已經看過了一批,現在較著是東西不敷,又要補一些。謝廣與烏娘都已提早去了荷風小築,就隻能找她這個家主過目,如何也偷不得懶。
“……如之此生願傾儘統統,換從安所願。”
明日是謝氏的主場,各方都在,想必又要有一些是非。為了確保良王的打算能順利,他必須跟去瞧一瞧。
直至暮色漸起,她嚷著累回房癱在床上,轉頭瞧見西屋仍亮著燈火,一骨碌爬起,跑了疇昔,進門便嚷累死我了。
可貴見到古靈精怪的謝從安冒出傻氣,少女的稚嫩凸顯,臉頰緋紅,眸光似水。
鄭和宜將那天青瓷的小碗裝滿才遞了過來。
謝侯的目光沉沉,望著麵前有些呆了的小孫女,意有所指的詰問道:“不委曲?”
發覺到她的目光,鄭和宜抬開端來,見謝從安端著下巴,看他看的津津有味,合上書道:“但是看我便飽了?”說罷去揭桌上的碗蓋,“你不愛吃熱的,嚐嚐這溫度可好?”
謝又晴正巧捧了一摞冊子追來,聞言撇嘴:“主子這麼辛苦也不知為的誰。”
鄭和宜這才明白過來。
她纔拿了外套,回身見蜜斯過去外廳行去,忙詰問:“蜜斯這是要去哪?”
隻能說是精美絕妙,讓人看了就彆不開眼。
貼身的丫頭們對蜜斯的苦衷天然是清楚的,常日裡偶有打趣,無傷風雅。可本日卻實在不是個好時候。
他等著小廝安排馬車,望天入迷,內心在想鄭和宜的成年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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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口腰間用玄色珠線繡了整首《君子歌》,袖口與袍角的墨竹下隱著銀線織的快意紋。腰間的快意福結墜著枚古樸青佩,其下綴有顆顆瑩潤的羊脂玉珠,一見便知並不凡品。纖細之處,無一不是情意。
謝從安可貴夙起,與烏娘謝廣二人確認著最後各種事件,這一日忙的是結健結實,連飯也未曾安生吃上幾口。
厥後禦史台多次上諫,請天子下旨不準成人冠禮浪費,又命戶部對朝廷官員著此一項嚴審,纔將這股民風垂垂壓了下去。
鄭和宜放好書,又拉她坐好,瞧她一臉的倦色,有些驚奇,“都忙了甚麼,怎會腰疼?但是府中又出了甚麼事?”
木槿忙去勸崔慕青消氣,卻見她執意下床。目光淩厲,毫無倦意,不知是熬的還是氣的,一雙眼角紅的彷彿要滴血。
她一麵悔怨一麵趕著往閒鶴亭去,傳聞爺爺已經等了好一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