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儘空,仇怨已去,長安仍在。
笑話,南辰王少年領兵,從未有敗績。
這場謀算,終是困住了阿誰小南辰王。
彙集天下名茶,網羅前朝遺落樂譜。
過了幾年工夫,年事漸長,她已被一眾師兄師姐庇護備至,得南辰王獨寵。
五歲時,他便曉得這事理。
不過,那蓮荷卻真是畫得好。
他所想要的,不過是他獨一被犒賞,所具有的人。
彼時太子,此時天子。
不爭,不搶,不奪,不想。
他持續低頭喝藥,端倪被霧氣感化的,不甚清楚。
“你的出身之謎,這天下隻要太後與朕曉得,太後已死,朕也不會說。是朕,對不起你。”夜風打散了燭煙。
偌大的東宮,悄無聲氣,唯有他陣陣低咳。
時宜,十一。
直到見到她的畫像。
江雨菲菲江草齊,六朝如夢鳥空啼。無情最是台城柳,還是煙籠十裡堤。
都是你們在逼朕。
也怪不得他,他已死了。
臥榻上麵色慘白,卻眼如點墨的男人,裹著厚重的狐裘看他們,足足看了一個時候。
太子五歲才曉得,本身出世那年,宮外諸王思疑宮中內鬨,天子死的不明不白,他這太子也得的不明不白。可他也冤枉,皇後冇有子嗣,便撿了個年紀最小的,做了太子。
小南辰王與命定的太子妃間,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他自為太子來,初與這王相見,倒是在燈火暗淡的地牢內。他是君,他為臣,他立於他麵前,他卻不跪他。
“陛下……”清河崔氏父子忙叩首,“周生辰乃大患,不除,則難定江山!”
東宮太子,宮外從未有人見過,清河崔氏父子,可當得無上榮寵。
清河崔氏之女,時宜。
未曾有繼位大典,卻自稱朕。
若非太後想要成全你與她,朕怎會毒害母後。
東陵帝,自幼被困東宮,整天不得見光,後有清河崔氏幫手,俘逆臣小南辰王,正朝綱。帝因太子妃秘聞,恨小南辰王入骨,賜剔骨之刑。
端倪清秀,也隻得清秀罷了。身邊兩個寺人,躬身低聲說著:“殿下,這便是您將來的太子妃。”他看那畫中不過十歲的少女,執筆作畫。
太子病弱,自幼吃藥比進食還要多。太後怒斥,他捧著藥碗,站在宮門前一日夜,不敢動不能動,當時的他也不過七歲。愛鳥,鳥便死,迷戀魚遊水中,便自七歲到十六歲,都未曾再見過魚。生殺大權,連同他這個小人兒的性命,都在阿誰自稱太後的女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