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瑤咬了咬唇,暗自隱下心中不安,走到他身邊悄悄喚了一聲:“衍哥哥……”
“這麼晚了,如何還過來?”
趙夕瑤欲拒還迎地躲了躲,一臉羞怯,在他懷裡悶聲咕噥:“但是你明顯承諾過我把她逐出城去的,現在卻把她帶回府來,還進宮請太醫給她看病……”
可她還是不肯斷念,第二天鐘離衍又來看她的時候,她終究還是冇有忍住,問他:“既然盼著我死,為甚麼不直接讓我死在內裡,何必帶返來?”
“傻瓜,就這麼信不過我?”
鐘離衍神情一滯,一雙黑眸裡翻湧過無數情感,卻又在半晌後歸於安靜,就連聲音都安靜得聽不出涓滴情感。
光芒忽明忽暗之間,趙夕瑤有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采,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彷彿是愉悅而輕鬆的。
男人溫熱的度量暖和了她的身材,也擯除了她滿心不安。
“這三年,你在天牢裡受了多少的苦,九公主就在北接受了多少五倍於你的苦。以是,你們北蒙欠她的,你所了償的還遠遠不敷。在北蒙做質子期間,九公主還落下了很嚴峻的心疾,近兩年發作頻繁,太醫診斷後,已經開了方劑,也尋到了藥,卻還缺一味引子……”
鐘離衍回神,見來人是她,便伸手把她招上前來。
多蘭有些木然地看向站在本身麵前的這個男人,以是,他是為了讓她受趙夕瑤受過的苦,才把她丟進大牢裡去的?
“這個女人,被人下了蠱毒,已經有些年初,應當活不了多久了……”
鐘離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房內忽的閃過一陣風,吹得房內燭火閃動。
“傳聞你深夜把這個女人帶回了府,我……”
多蘭一向都曉得,在這個國度裡,有很多人盼著她死,可她從冇有把鐘離衍也計算到內裡。
他的聲音有些降落,明顯應當是很好聽的音色,現在聽起來卻隻讓人感受心底發寒:“多蘭,你中了蠱毒,歸正都是要死,少一雙眼睛,也無所謂吧……”
對於一個長年習武的武將而言,他這類表示實在是太不普通了!
“當年北蒙強大一時,陛下為保邊疆安寧,不得不遣送遠親血脈前去北蒙作為質子。彼時陛下即位纔不太短短三年,子嗣尚少,皇子更是隻要兩位,因而,年僅六歲的九公主女扮男裝,頂替皇子,成了囚中鳥。多蘭,比起九公主在北蒙度過的十六個年初,你在獄中的三年,底子不值一提。”
說著,鐘離衍還非常密切地颳了刮趙夕瑤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