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要坐起來，錦月忙將衣裳臨時做迎枕，放在她背後。香璿像被風雨培植了的花兒，奄奄一息地令民氣疼。

小黎坐在門口捧臉等了好久，錦月和香璿才說完，錦月過來領他去用飯，他摸了摸小肚子看了錦月一眼，又看門外昏黃的夜色。

“曹公公、曹公公，本來您在這兒，真是讓小的好找啊！”

曹全：“炊事恐怕涼了，要不老奴命典膳局的人把飯菜熱熱再端來？”

“姐姐……”

“你們女孩子真費事，一件事說好久……”

不想出了院子雨越來越大，錦月不得不在牡丹園旁的小亭子臨時躲躲雨。

“殿下，眼下二更已經打了好一會兒了，您還冇用晚膳呢，要不消了晚膳再看？”

曹全躬身垂首侍立在一旁，抬著眼皮悄悄打量弘淩。說實話，他在宮中乾了一輩子，還從冇見過如許勤奮的皇子，並且不但勤奮另有腦筋，以及和腦筋婚配的麵貌。就是……心狠手辣了些！

錦月擦去眼淚，規複了些安靜，感喟：“是我孤負了他一番情意，我蕭錦月落到現在境地，也算是報應了……”“李大人你快請起，若讓人瞥見恐怕生疑。”

亭子掛著一盞八角紅流蘇的宮燈，雨點子穿過燈光落下，像銀絲，一段一段的，寧謐又斑斕。

窗戶縫吹出去的風搖擺燭焰，他的容顏在明滅的燭火下明暗交疊。殿中一片寧謐。

她泣不成聲，錦月悄悄拍著她後背。

小黎被香璿的悲傷傳染，端來了小板凳坐在兩人中間，紅了眼睛也籌算哭，錦月一個警告眼神盯疇昔，‘彆添亂’，小傢夥又把淚水憋了歸去，‘哦’，然後垂下腦袋乖乖端起板凳去門口坐著，捧著臉、獵奇地遠遠旁觀兩個女人。

錦月猛地轉頭，乍見一團高她一頭的黑影立在身後盯著她，低聲開口。

弘慨諾諾給她一年的時候，若找到，他便罷休，若找不到，她就嫁給他。便是這一年裡，她碰到了秦弘淩……

香璿的父親是幽州偏僻小縣的縣丞，間隔長安千裡之遙，父母一心想著女兒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光宗耀祖，香璿也一向揹負著這個任務，卻不想進了宮竟然連皇上的麵都冇見過，便被畫師勾搭選秀女的詹事讒諂，進了暴室。

“殿下這是……”

曹全謹慎跟著出去伸著頭打量，直到弘淩走入細雨中、消逝在黑暗裡，他才停下腳步。這大早晨的要去哪兒，莫非……念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