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嫂已是從驚詫中回過了神，忙不迭的將門口讓了出來，又從速接過了謝青芙手裡的雨傘：“行行行，先出去罷。有甚麼事出去再跟大嫂說。”她約莫覺得這兩人又是被甚麼人追著，關門前特地將頭探出去，把擺佈無人的氣象看得清清楚楚了，這才倉促的拴上了門。

謝青芙身材頃刻間便顫抖了一下。

“……青芙？你這是？”那農婦盯著謝青芙的臉一怔，又將視野移到了一旁沈寂的臉上，神采更添了幾分驚詫，“沈寂？！你的手這是如何了？！”

“我帶你回謝府！”她說罷便一部下滑握住他的手，彎下腰去另一隻手撿起那把傘。他被她拽得一陣眩暈，神采更加慘白，卻隻強忍著開口道：“不必。”

待到謝青芙與沈寂艱钜的走出極遠的路，找到一家農戶時，雨落在臉頰上已和順得如同撫摩。她抬起手，在叩開農戶的竹門刹時俄然便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出著神手腕一動，竹門便吱呀一聲敞開來，門內飄出股泛著暖意的飯菜香氣。在開門那農婦驚詫的目光下，謝青芙回過神來，儘力的暴露個酸楚又樸拙的笑容來。

“我冇事，你去辦你的事吧。”他說著還伸開眼來看了她一眼。那種清寒似蕭蕭落雨，又似被他用指尖輕撫普通暖和的目光，謝青芙已經有好久冇有見到過了。她鼻子一酸，明曉得他是覺得她要走以是強撐著看她最後一眼，麵上卻隻能強裝著不知。

氛圍中滿盈著濕冷的泥沙味，沈寂跟著走了不過幾步，便壓抑著疼痛嘶啞道：“這不是回城的方向。”謝青芙不答他，隻是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沈寂腳步慢了下來，似是在遲疑著要推開她。謝青芙終究咬牙道：“你如果推開我，我便把傘扔到一邊去。你想淋雨我陪著你一起，你想抱病我也陪著你，總之本日我必然不會放開你的手，你能夠嚐嚐。”

謝青芙聞此一言，眼眶頃刻間便一紅。她吸了口寒氣，保持著被他推開的行動沉默了好久，終究道：“你不隨我歸去？”

他痛苦的皺緊眉頭，喘氣出聲，聲音啞得像是忍耐了一百年那樣久，再次回絕：“……不必。”想到方纔那婦女說過的話，他抬開端看向屋簷外漫天的雨，想持續說話卻感受腦海裡彷彿充滿了窒悶難捱的東西，壓抑得他幾近冇法開口。但謝青芙已是望向了他等著他持續說話，因而他勉強的退了一步避開她的肩膀，以免本身身上的雨水將她的衣裳也浸濕了。他抓緊身側的柱子對她低聲道，“本日景陽城會早一些關城門。你歸去吧，再晚趕不上關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