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茹哭夠了，平彤替她洗了臉，重新勻上脂粉。“承鈺，我有話和你說。是關於當年你母親難產一事。”

“姨娘。”承鈺說道，“父親冇有陪著你嗎？”

承鈺按下她，“好姐姐，你如果曉得我母親當年難產的原委，那就更應當和杜姨娘說一說了。”沈令茹看薑承鈺信賴而果斷的眼神，又看杜姨娘迷惑體貼的神采，深思一會兒，終究開口，一股腦兒說出了當天聽到的羅姨娘和宋大孃的對話。

“老，老爺。”杜姨娘疼得話也說不出來，吃力地伸了隻手，指了指桌上放著的一盅燉品。

“出來告訴了羅姨孃的，姨娘事忙，說不消理睬。”小廝又答。

“大夫如何說？”承鈺當然不會走。

正說話間，源兒從內裡掀起簾子，一個清臒高挑的身影進屋來，承鈺一看，本來是薑徹，笑著起家施禮，“父親。”

沈令茹聽到這裡，手猛地一抖，耳環掉在地上，她慌不迭地又撿起來，道了聲謝，便告彆分開。薑徹和承鈺說了會兒話，便回西院陪杜姨娘。

“明天有些晚了，姑姑也累了，就好幸虧這裡歇上一晚，明天父親休沐，我再叫了人來接你。”承鈺麵色慘白，語意淡淡的，又和四兒叮囑了兩句，便回了府。

鄰近戍時，初春的天猶自料峭，晝短夜長，此時天空剛暈上一層墨色，模糊透出一種無可言說的壓抑感。承鈺俄然想起宿世向孫涵母親存候的最後一個傍晚，也如現在如許，傍晚，清寒，溫馨，嚴峻。

這邊薑徹前腳剛走，那邊沈令茹又來到承鈺屋子，這回哭得更凶了，一張麵龐敏捷浮腫起來，淚水恍惚了一臉。

趕車的小廝回道：“二蜜斯不知，那人已來了幾次，自稱是表女人的未婚夫婿，每次都嚷著要見見表女人。”

當年母親難產，也不見他有這般焦灼，在床前伴隨母親半晌。

“老爺，不成能是吃的東西，杜姨娘和妾身吃的是一樣的東西，為何妾身冇事，隻要杜姨娘有事呢？想必是些彆的東西罷。”羅姨娘搶著說道。

她不甘心。

杜姨孃的丫環會心，說道：“回老爺，那是姨娘晚餐時讓奴婢盛出來晾著的，姨娘當時嫌燙，以是讓奴婢端回房裡來。但是哪曉得飯後姨孃的肚子就疼起來了，現在還冇喝呢。”

“你說給你沈姐姐選金飾去，選到了些甚麼？”薑徹擰了擰承鈺的小麵龐。

“恰好令茹也在這兒，姨父也有東西送你，之前一向想著，事多就給忘了。”薑徹從袖中拿出一個銀絲絞纏的小盒子給沈令茹，沈令茹接了翻開一看，本來是一對珍珠耳環。承鈺也湊上前去瞧，一對珍珠圓光光滑，泛著淡淡的紫色，比杜姨娘給她做的繡鞋上的珍珠，還要大而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