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薑徹迷惑的目光，承鈺抿嘴笑起來，“父親感覺，沈姐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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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徹負手站起來，從他的視野裡，羅姨娘蹲在地上，低低地埋著頭落淚，頭上簪著他疇前送她的銀簪子，陰暗的光芒裡一側一閃，像是擠著眼睛在戲謔他。恰是昔日那副嬌嬌弱弱，美好有力的不幸模樣，恰是這半年來讓他一次又一次從肝火中停歇，挑選諒解他的楚楚身影。

“你如何敢說你對我一心一意，你如何敢！”羅姨娘話冇說完，被薑徹鹵莽地打斷，嚇得一個顫抖，差點閃了舌頭。

“老爺。”羅姨娘看到薑徹出去，欣喜萬分，忙放動手裡的活計，下炕來親身給薑徹倒茶。

回過神，薑徹皺了皺眉，“令茹，隻比你大姐大了兩歲。不當，不當。”他擺擺手。

“擔憂我？”

府裡熱烈了半日，是夜又冷僻了下來，源兒著倉猝慌地跑返來對薑承鈺說，薑徹去羅姨孃的屋子了。

薑徹冇有上熱炕坐下，而是走到正廳上首的一把扶手椅上。正眼也不想瞧羅姨娘，他從袖裡摸出一本半舊的帳本，丟在羅姨娘麵前。

羅姨娘小產的事承鈺在第二天賦曉得，此次不等源兒來報動靜，薑徹本身來找承鈺說話。

當然眼熟，羅姨娘蹲下身撿起帳本，翻了幾頁，驚駭又無助，她雙手顫顫，聲嚥氣堵地斷續說道：“老爺，這，這不是真的……”

一會兒有人來送她們回府，薑韻問道：“父親呢？”

“好吧。”沈令茹終究點頭，承鈺拉著她就往花廳走。

“那萬一，沈姐姐成心呢？”承鈺不會罷休，母親已逝，她不能再挽救母親的不歡愉，既然父親還在，她就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下半生孤寥寂落，單身一人。

薑徹在炕首坐了，手裡捧著茶盅，顯是一夜未眠，一雙眼睛渾濁而充滿血絲。

“我本日不是來聽你辯白，也不是來聽你陳情，我隻是來知會你一聲，你做的那些見不到人的事，我都曉得，都算清楚了。”

進了花廳並冇瞥見有外人，沈令茹四周張望，“人呢，在哪兒啊，承鈺，你可彆玩弄我。”

承鈺把小手悄悄按在薑徹的手背上，表示她都曉得，她都原宥，就算一件舊衣裳，穿了十來年也是有豪情的。

“杜姨娘和順是和順，人也仁慈，但肚裡冇甚麼本領，管不了龐大的事件，更服不了下人。”

“老爺，不管妾身做過甚麼，妾身對老爺永久一心一意……”

薑徹本來還冇考慮另娶一事，現在聽女兒說得頭頭是道，內心也附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