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溝河一戰後,消逝了月餘的孫大人終究在年底呈現了。百官隻見一個身披玄色鶴氅,穿戴烏黑雲紋靴的清臒男人從漢白玉石階上走來,下巴尖尖,一雙眼睛吵嘴清楚,凜冽得叫人看了都顫抖,恰好星眸生得清俊,墨眉入鬢,擋不住天生的豪氣俊朗。
陸玉武過來抱住了她,一個得誌但不失暖和的度量,承鈺看到黑馬後兵士抬著的棺材,顫聲問他:“那棺材裡的,是誰?”
陸玉武笑笑,給她抹了抹嘴,說道:“好。今晚我去書房睡。”
宮女在中間看了,不曉得該如何辦。孫側妃哭得太醜了,本來臉上的脂粉就蓋不住瘀傷了,淚水把妝一洗,眼眶嘴角的青青紫紫全現出來,再好的容顏也跟著掉色了。
“好吃嗎?”承鈺問他。
前幾日打狠了,側妃娘娘撞到博古架上,額頭見了血,太醫來看時,才發明娘娘已經有了身孕。太子這纔對娘娘暖和很多,冇有動輒吵架了。
打扮鏡前擺了一堆狼藉的脂粉盒子,一把牛骨梳上還纏著她的幾縷頭髮,他捨不得拿下來,呆呆坐在圓凳上,對著那把梳子沉默不語。
他看到身下的人兒粉霞滿麵,嬌汗涔涔,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貴體柔嫩,畢竟捨不得,又在那兩處蓬蓬的花苞逗留了會兒。
“我見你午膳也冇返來吃,以是來看看你。”承鈺走出去,手裡拿了個五層的紅木食盒。
“大師多慮了。”陸平裡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不由自主看向侄兒。
陸玉武灰頭土臉地回到北平,整日關在書房中和謀士將軍會商。孫懷縝上月分開,就是去了漠北,和匈奴的首級構和。如果匈奴人肯借他們三萬精騎,待他們打回南邊,除了償還馬隊,還承諾兩邊互貿通市,在匈奴冇有糧食過冬時,能夠用牛羊馬匹來都城互換。
發明入彀後已經來不及了,北軍隻能搏命應戰。陸玉武和段越珊在包抄中奮力廝殺,擺佈突擊,這回不再有天降妖風,也冇有黃沙相救,戰到最後,連心底那點思念都冇有了,隻剩下赤裸裸的求生欲!
“王妃,外邊冷,我們扶您歸去等吧。”丫環們穿戴襖裙都還感覺冷,看隻裹了件披風的王妃,薄弱伶仃,真擔憂她會被凍出病來。
晚餐是坐在炕上吃的,承鈺嘟著嘴等他餵過來,吃了小半碗飯纔有了點力量。她軟軟的,倚在大迎枕上,問他:“玉武哥哥,你今晚能不能彆……我實在得緩口氣了。”
陸玉武笑笑,冇說話,反而讓丫環們帶上門出去。承鈺內心“格登”一下,昨晚他纔要了好幾次,她還冇緩過來呢,難不成這明白日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