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在開滿了梔子花的山坡上
《本草綱目》中記錄:卮,酒器也,卮子象之,故名,俗作梔。
韓愈說:升堂坐階新雨足,芭蕉葉大梔子肥。
深深地愛過一次再分袂
“梔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愛你,你輕聲說,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芳香。”
——王建《雨過山村》
她的這首詩,所贈之人是一名叫謝孃的女子。表達的也隻是姐妹交誼,像梔子綻放,兩兩無猜的工夫,隔著晴簾靜院,仍然清奇可聽。
與你相遇,如果能
席慕容的《盼望》。關於芳華,關於相遇,關於分袂。初夏的溫度,愛情的悲喜,開滿梔子花的山坡,白衣飄飄的少年,漸行漸遠的泛黃工夫。一回顧,那天涯的山色與悠遠的韶華,都曾是那樣的經得起華侈……詩句的暗香裡,披收回如此令人迷離的味道,小誇姣,小哀傷的味道,細碎的,明滅的,爬動的……都寧靜地接管一場陳述與記念,在梔子綻放的某一個長遠朝代,如同奇妙的勾引。
詩詞筆墨,如此芳香。我們老是忍不住一遍一遍沉湎此中,詭計推算出工夫的流竄改遷,詭計曉得那些日趨沉澱的豪情,曾有過如何的蛛絲馬跡。
宋人李石有詩《搗練子》相記:腰束素,鬢垂鴉。無情笑麵醉猶遮。扇兒斜,瞥見些。雙鳳小。玉釵斜。芙蓉衫子藕花紗。戴一枝,薝蔔花。
那短短的一瞬
但還想跟前人借一點情懷與情調。
實在,我盼望的
桃根桃葉,一樹芳相接。春到江南三仲春。迷損店主胡蝶。
梔子花,白花瓣。
在南宋期間,韓淲就寫了《軒窗薝蔔,瓶浸佳甚》:“銅壺更浸新薝蔔,香撲書簾畫格間。”梔子折枝後,用小槌將根部捶碎。擦上鹽巴,先入花而後入水。虎魄色的銅壺,壺底刻有新鮮遊魚伴花枝,再於壺中盛三分青色的天光。七分初夏的瓦簷雨,吧嗒,吧嗒,吧嗒……花香如水月四濺,珠簾琳琅,滿屋子的滴漏之聲。那樣的書,讀在眼裡,一字一句都是小巧可意,清冷飽滿。
薝蔔即梔子,又稱薝蔔。傳聞梔子之種來自天竺,此花素白矜持,有芳香可清虛靜氣。乃參禪妙香。
那麼,再悠長的平生
最後寫到梔子同心的,是南朝梁代女墨客劉令嫻的一首詩:
宋人趙彥端的這一闕《清平樂》寫得亦是低眉深婉,低吟淺唱裡,帶著江南暮春的陰柔靡麗,風花如訴。
梔子的葉子是肥的,花瓣是肥的,香味也是肥的。那花香裡,陽光是肥的,雨水是肥的,季候也是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