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柺杖就像長了眼睛,掠過他的肩、背、腰、腿,抽得顧安然嗷嗷叫,圍觀的人看了眼麵無神采的顧野,紛繁退到三米開外,免得被涉及。
形如老嫗的唐金被人攙扶著過來,她渾濁的老眼先落在丁孀婦身上,隨後又望向相伴幾十年的丈夫,手中的柺杖立馬揮動了上去:“你個老不知羞的,咋啥事都乾得出來,還要不要臉啊!”
站在人群中的丁孀婦死死地攥停止,瞧見顧安然狼狽得像條落水狗,她內心說不出的暢快。
顧野從一開端的被動變得主動,他乾脆直接看起熱烈:“我媳婦說的,都對。”
丁萍一樣盯著他,眼淚無聲流下。
隻一個勁兒地打顧安然。
家裡的兩個孩子都是被唐金拉扯大,她在家是說一不二的存在,顧安然偶然和她在大庭廣眾下拉扯。
顧野眉峰微挑,用柺杖狠狠敲擊顧安然的膝蓋窩,後者一個踉蹌直接跪倒在地,他倒吸口寒氣,怒罵道:“顧野,你吃熊心豹子膽了,敢對家裡的長輩脫手,你信不信老子去開祠堂,打你個不孝子!”
宋離本偶然在明天戳穿這顧管帳的真臉孔,她和丁萍早有打算,現在倒是讓顧安然身敗名裂的好機會。
唐金的眼神落在顧野那冷峻的麵龐上,她的嗓子就像是被拉破了的風箱,粗糲沙啞:“好!好!嬸不動氣,你替嬸打他,狠狠地打!我看誰敢攔!”
顧野板著臉,上翹的唇角彷彿帶著絲諷刺的笑意,他握緊宋離的手,就是她身後最大的依托。
她太明白自家人是甚麼德行。
她早就想毀了這個男人,哪怕是玉石俱焚的代價。
顧安然嘗試過還手,可他被顧野壓抑得死死的,連跑都不敢跑,恐怕對方抓住機遇敲斷他的腿。
葵扇似的大掌壓根還冇碰到宋離的肩膀,就被狠狠一柺棍給抽在了手背上,刺目標紅痕立馬腫起來。
就連宋離都對她的大義滅親感到佩服。
躲在人群中的丁孀婦紅了眼,她咬著牙道:“宋知青說的句句失實。”
她不肯嫁人,不肯分開榕樹村,有一大半的啟事是為了顧安然。
他驚駭地拍了拍胸口,瞪著顧野:“你就看著你媳婦高低嘴皮子一搭胡扯嗎?我但是你的長輩!”
還好是顧野,如果換做平凡人,捱了那頓打隻怕是得躺半月才氣緩過來。
跌落灰塵的終究不止是她一小我。
顧野的額發都被汗水沾濕,他烏黑的眸子裡藏著悅動的神采,淡淡道:“實在爸早就想擼了他管帳的職位,全看在唐嬸兒的麵子上冇脫手,現在鬨出這一出,就算大舅公想要護這兒子,村裡的白叟那恐怕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