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軍務繁忙，不得餘暇吧。”

天子賜坐，那是恩情。兩小我謝了恩，鄙人首坐定。崔英達殷勤地躬著身子上了茶，等暗香的茶氣滿盈在了大殿中，洪泰帝的手才從茶蓋上抬起，摸了摸嘴角，笑著感喟。

“這纔是朕的兒子！老十九啊，放眼一看，朕有這麼多的兒子，可朕這兩日就在揣摩，一個個兒子數過來，卻隻要你最像朕的性子。不瞞你說，若不是朕老了，受不得那長途奔襲之苦，這一次朕必然禦駕親征，與吾兒一同策馬草原，擯除北狄滾回故鄉。想想，那纔是人生快事。”

乾清宮暖閣裡，洪泰帝為漏夜前來的趙樽和陳大牛賜了座。

“父皇老當益壯，何必言老？”

暮色深濃。

陳大牛看她一眼，又喝，“耿三，派人送夫人回府。”

趙樽與陳大牛冷靜聽著，冇有說話，隻要老天子鏗鏘有力的聲音，此起彼伏，“朕想好了，你二人分兵兩路北征，合擊哈薩爾，必能一舉拿下。陳相你從大同府側翼包抄，老十九你率部直插慶州、永平，給陶經武一個迎頭痛擊……”

“側夫人！”

她答覆得有條有理，卻非常冷酷。曾氏被噎了一下不吭聲兒了，老太太微微一愣，對她的話卻不如何承認，“你說得那些大事理，俺也不懂。俺就想說，爺們兒是你的，俺這老太婆也不好管太多，大牛他是個犟眼子，但不是不曉得孝敬爹孃的孩子。這裡有俺親身烙的餅，故鄉的口味，是大牛愛吃的，你帶到營裡去給他。”

從京師城去京郊駐虎帳地，要走好長一段路。

“精華，我問小廝說你出去了，在這裡等了你好久。”

洪泰帝笑著搖了點頭，歎了一口氣，像是無法，又像是表情放鬆了一樣，揉了揉吃痛的嘴角，這才慢悠悠地說，“陳相啊，你的意義，朕明白。起來發言！”

他不回府，腳不都長在他的身上嗎？

那黑影低低一笑，“成心機，定安侯的側夫人夜會戀人。兄弟們，一併帶走……”

……

說罷不等顧懷吭聲，她扯開他的手，提著裙裾回身就要走，可顧懷卻上來死死拽住她，聲音儘是癡戀，“精華，對不住，那天都是我不好。我現在真的都想好了，甚麼都不顧了，為了你，做甚麼都能夠，你跟我走吧，我們現在就走……”

殿內一片溫馨，冇有人答覆。

……

“好！”

“營房裡都是爺們兒，不便利。你先歸去，給俺娘說，俺明兒歸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