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樽略頓下，冷冷看向他，“何事？”

她淡定得緊，傻子卻嚇得麵色灰白，顫抖的嘴顫抖下，又嚴峻地叫了一聲“草兒快快跑”，就提著扁擔擋在了她的身前。

卻也不忍心丟下傻子就走。

離清崗縣城約二十裡擺佈的淩水縣境內，駐紮著晉王爺麾下的金衛軍。夜深了，主帥帳篷裡還掌著燈。帳外，身穿硃紅色戰襖，腰佩黑鞘長刀的值夜守軍舉著火把在巡查，嗚嗚的風聲裡，整齊的法度清楚可聞。

“傳聞了嗎？那範氏……”

三嬸孃一笑，拍拍傻子始終埋著的腦袋，“嬸孃翻了皇曆，這月十五是個極好的日子，你賣了粳米要不足錢，給自家扯幾尺花布，做身兒好衣裳，就和柱子兩個圓了房罷，免得再招人閒話。”

也有人在說，他定是長得三頭六臂，麵如厲鬼……

本日城裡不若平常日子，穿盔帶甲手提配刀的巡查保衛到處都是，小攤小販酒家茶舍門可羅雀，她帶著傻子高調地轉了一圈，很快就又跟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喧鬨的驛道邊兒上擠了疇昔。

冇站多久，傻子俄然拎住她的胳膊，驚駭地叫起來。

人艱不拆啊！

傻子人傻，卻有的是力量，挑了一石粳米走在前頭，身板挺得直直的，像是冇費半分力。到是她生過病身子還衰弱，有些打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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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您這是冷詼諧嗎？

這一鬨騰，夏初七更睡不著了。

夏初七微微翹起了唇角。

*

見夏初七和傻子過來，幾個婦人閉了嘴，隻拿眼風瞄他倆。

內侍鄭二寶急倉促打了簾子入帳，卻見王爺單獨一人同時執了吵嘴棋子在對弈，他從速涮袖跪下。

鄭二寶抽搐著嘴角，垂目沉默了。

隻是，此案後不久，皇長孫趙綿澤就另娶了因揭露胞兄有功而世襲魏國公爵位的夏廷德家三秀為妻，聽討情投意合，兩相得宜，現又意欲何為？

趙樽寂然抽手，答覆得漫不經心，“回京再說。”

還未入城，就見城外驛道邊上圍滿了擁堵的人群。人擠著人，人貼著人，踮腳的、翹首的、酬酢的、插科譏笑的……各種百般的喧嘩聲此起彼伏，全部縣城彷彿都在為了一件事而騷動。

雞打鳴，狗叫喊。

“明日卯時，開赴清崗驛。”

“報——！”

三嬸孃還是笑眯眯隧道：“大柱他不費事，你身子骨要好些了，明兒去一趟縣城，把倉裡的兩筐粳米拿去換錢。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