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暮青淺笑著回聲，此人每個月都盼著胎畫，上個月見畫上寫著胎動，日日想摸，可胎動尚輕，探不出來，冇想到本日剛巧被他摸個正著。

這番話不知兩個小傢夥聽懂了幾分，姐弟倆隻是不再吵嘴了，也冇再問個不斷。過了半晌，步朝霞盤膝坐在了梅姑麵前，步朝暮默不出聲地把手裡的荷包擱到了梅姑麵前。

兩個小傢夥聞言愣了愣，見爹笑著看向娘，天上銀河與人間燈火皆在爹的眸底，許不儘的和順。娘飲著梅酒，風起裙帶，意態微醺。串串燈籠頂風搖擺，繁光縟彩下，爹孃相伴笑飲，瑤琴聽風而吟，錦裡芳宴，繁星綴天，不在天闕，勝在天闕。

範通欠身回道：“陛下已為殿下擇定了發矇恩師，老奴不敢僭越。”

步惜歡想進閣房陪著，何如宮女們端著熱水、托盤等物進收支出，殿內除了穩婆的“用力”聲，就是宮女們孔殷的“叩請陛下讓步”聲。

兩個穩婆望著帝後迎著朝霞在庭中慢悠悠漫步的背影，不由麵麵相覷。

步朝暮看天看地的找鬼，一回身，冷不丁兒地抽了口氣——那鬼就蹲在他麵前瞅著他，灰衫白髮，半張人臉，半張鬼麵。

此人若曉得她有喜了，大婚之禮必不會辦，那是他多年的心願，她怎忍心見他此生抱憾？瞞著他，可不是為了看他自責的。

暮青發笑：“我隻是想起疇前之事，提這麼一句罷了，你倒當真了？你也不想想，查烈十二了，再過三五年就當娶妻了，哪能等得起？他們的年事畢竟是差得大了些。”

“會啊！爹會和我們搶孃親啊！”步朝暮學著長姐的架式叉起腰來回嗆。

穩婆啊的一聲，差點兒要喊刺客妖人，卻見楊氏笑盈盈地行了個禮，“妾身叩見陛下。”

不知不覺，窗外天光漸白，閣房裡燭光人影交疊，像被天霜霧色所侵，漸失漸離。

梅姑聞言，那恐嚇小孩兒的目光頓時顯出幾分慈愛來——跟公主初見她那日問的話一樣呢，都是好孩子。

楊氏憋著笑把公主謹慎翼翼地放在了枕旁，暮青轉頭看去，也失了神。

本來朝中擇定十月開端遷都，但暮青有孕在身，步惜歡不但願她受顛簸之苦，便下旨脫期。這一脫期，很多擺設要重新調劑，國事愈發沉重。

步朝霞也很獵奇，但聽弟弟的話裡彷彿有爹很差勁的意義，小臉兒頓時氣鼓了，叉起腰來經驗道：“甚麼話！爹當然比侍衛短長啦！”

“你說……這孩子是兒是女？”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