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重喜一口茶嗆在嗓子裡,背麵的小寺人趕快幫他拍背,一屋子的寺人盯著少年,眼神多有陌生。
本有大誌報國誌,現在強做帝王寵。官方有怨不敢言,美人司行事卻更加張狂。現在五胡叩邊,西北戰事狠惡,邊關三十萬將士戍守國門抗擊胡虜,內廷寺人們卻日日在兵曹職方司衙門口流連,看閱那些前來應征的兒郎,發明有俊美的,馬上強搶了去,囚進美人司。
“另有哪些?”
他瞧了眼桌上銀子,驗身一關是必查的,美人司裡不必學宮中端方,亦不必學侍君之事,隻驗身一事需細查。
王重喜接來一看,這回是真崩潰了。
這章卡得嚴峻,頓時碼下章去,爭奪明天早點。
王重喜目含明光,大步來了明堂前,人未至,已將少年打量在眼。少年不過及冠,白衣青簪,那白衣乃江南織造的素錦,貴重是貴重,隻是有些年初了,衣上褶子壓得有些實,一股子濕潮氣,似是剛從箱子底下翻出來的陳年舊衣。那青簪一枝翠竹,襯少年一身清卓氣,令人麵前一亮,料子卻並不貴重。
進了房中,有小寺人貫入,掌燈、看茶、執尺,有條不紊。
“公子,咱家方纔說過了,驗身自有咱家的人……”
王重喜目光一亮,好嗓音!雨後風過竹林般的濁音,當真不負這一身清卓氣!至於少年自薦入宮的話,他倒反應平平。這美人司裡的男色雖有搶來的,卻也有很多奉上門來的。
魯大撓了撓頭,有點茫然,“咋了?今兒咋冇來?”
王重喜嘴角一抽,麵色更加奇特,他都說了不必他答,這少年聽不懂話?
內廷為帝王選妃,每年八月征收捐稅時由朝廷順道將官方適齡女子登記造冊,三年一選。年年逢八前,官方嫁女忙,此民風古來有之,卻因當今聖上好男風,已改做“年年逢八前,官方娶媳忙”。家有漂亮兒郎的,大多早早訂婚,卻還是有因生得俊美,被美人司強征回汴河,送入行宮的。
美人司裡,來了個少年公子,轟動了司監。
美人司設在汴河,大興隻此一司,卻折儘天下俊美兒郎。
但陛下愛美有些潔癖,公子們登記造冊,畫像入宮,陛下瞧上了哪人,會細瞧冊子,冊子裡髮長多少、身上那邊有痔都要一一看。
“雙胸對稱,腋下無臭,會門無痔。”少年又答。
有些公子羞於驗身,冇銀子的自是要強驗的,有銀子的倒可拖一拖。若陛下冇瞧上,驗與不驗都無礙,若瞧上了,送入宮前要沐浴換衣,當時他們會細細登記造冊,隨人一同送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