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抬起手來,正籌辦拍門,卻見那門俄然翻開了來,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探出了一個小腦袋,“是池仵作嗎?薑大人說,有一個姓池的仵作會來,棺材臉,風都能颳走的。”
阿誰跌倒的孩子,看了一眼周羨,又看了一眼池時,猶疑了半晌,抬手一指,“就是那家,你們是甚麼人?方邑好幾天冇有出來玩了,怕不是他阿孃又病了。你們是方大人的朋友麼?”
見到池時同周羨出去,她拿帕子捂著嘴,咳了幾聲,又看了一眼跟出去的孩子,歎了口氣。
方春梁家在南城的一條冷巷子裡。
“是同五年前,安陽大水有關對嗎?你曉得甚麼,便說出來。我身後站著的是陛下的親弟弟,楚王殿下,有甚麼結果,他自是會一力承擔。”
“但是池仵作來了?我這身子不頂用,不能夠出門去迎你,實在是抱愧了。”
“同他有分歧戴天之仇。隻需求方春梁在派人告訴轉移的時候,當作不曉得另有那麼一個莊子,便能夠了。事成以後,便會給他一大筆拯救錢,同時還會給他一個小巧莊的秘寶,能治百病。”
李眉擦了擦眼淚,她捶了捶本身的胸口,嘴唇抖了抖,深吸了一口,方纔說道,“方春梁上輩子是造了甚麼孽,方纔娶到了我如許的老婆。不但害得他一輩子貧寒,還讓他連命都丟了。”
“他方纔同我說,當年泄洪之時。他做了一樁負苦衷,這麼多年來,因為這事,冇有睡過一個好覺。心中惴惴不安的。”
李眉身子一抖,翻身就想下床行跪禮,倒是被周羨立馬攔住了,“夫人身子不適,便不要多禮。這個案子楚王府已經接了,夫人如果曉得甚麼,還望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現在氣候已經和緩了,大部分人家都已經收起了厚厚的門簾,可方家卻還掛著,池時撩開簾子,一進門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
“我叫李眉,方春梁是我夫君。池仵作,薑大人說是你大梁最短長的仵作,我想曉得,孩子他爹,到底是如何死的。”
從未見過甩鍋甩得如此順手之人!
幾個男娃子追來趕去,大聲嚷嚷著,“哎喲”,此中有一個孩子跑得瘋了,一頭撞在了周羨的腿上,跌倒在地,捂著頭叫喊了起來。
“慚愧?小金塔?”李眉握著帕子的手一顫,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屋子裡燒著炭盆子,黑漆漆的,讓人的表情刹時壓抑了下來,在那床榻之上,躺著一個婦人,幾近已經瘦得隻剩一把骨頭了。
“我同方春梁,是一個村莊裡的鄰居。他家中貧寒,往上數九代,都是種田的泥腿子,也不曉得如何到了他這裡,便出了個神童。當時候他已經九歲了,我們一起去放牛,顛末私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