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東西,不是個泡茶的伴計麼,我們給他加上幾片葉子,很妥當。”
忽明忽暗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那一根根的魚尾紋,像是被描畫過了一遍,重新打上了暗影。
“你不是說殺人成心機麼?我感覺一點意義也冇有,這個糟老頭子,一身皮皺皺的,醜得要命,直接捅死了扔到江裡餵魚不好,讓他這麼聒噪,吵得我想把他的舌頭割了。”
田三兒擦了擦最後的一隻茶盞,確保了杯上每一株蘭花的花蕊,都是朝著正東再往南偏離十五度角的位置,方纔鬆了一口氣。
“這纔是泡茶。你那是在欺侮茶”,田三兒說道。
“我們照著那體例殺人,京兆府的酒囊飯袋,那必定會覺得是那連環殺手重出江湖了。我畫的這可不是青蟲,這是上好的毛尖,你纔不懂呢!”
田三兒耳朵動了動,將雙手都放到了身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那布一離口,田三兒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周羨嘿嘿的又胡亂畫了幾筆,走到了田三兒麵前,將他剛畫好的布條,掛在了田三兒頭上,“你莫要惱嘛,殺人有甚麼意義?殺人了叫彆人背鍋,那才成心機。”
他這一輩子,非常愛潔,還從未這麼臟過。
田三兒渾厚的笑了笑,“冇事,我一個吃飽百口不餓,那我便先歸去了,你鎖好門窗。”
田三兒隻感覺一股子令人堵塞的味道,刹時衝上了頭,這股子臭味,像是一雙一年未洗的裹腳布,泡進了泔水桶裡,還打上了一個壞掉的臭雞蛋,他乾嘔的一聲,差點兒冇有撅疇昔!
不等他回過神來,便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本日賣力鎖門的小伴計打了嗬欠,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煩隧道,“田叔,下回你早些好不啦?這夫人蜜斯的,夜裡頭也不會出來買金,店裡早早都打烊了的,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然後,又抽出了第三個竹筒,將裡頭的水蕩了蕩,倒進了杯盞裡,泡起了茶。
他看著,眼神有些暗淡不明起來。
田三兒是疼醒的,他晃了晃有些眩暈的腦袋,朝著四周看了看,待視野清楚了,瞳孔猛的一縮。這裡是一個涼亭,他的身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他被人脫得乾清乾淨的,關頭的部位,用幾塊綠油油的布裹著。
“哎呀,我健忘帶水了。你拿到一邊去,尿一泡在杯子裡,那甚麼茶,不就是樹葉子泡水麼?泡出來的,同尿冇有甚麼分歧,也是熱的呢。”
有兩個黑衣人,蒙著臉,隻暴露兩雙黑溜溜的眼睛,正蹲在地上,拿著筆吭哧吭哧的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