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哭了一會子,就停了,斷斷續續地提及話來,聲音還帶著些哽咽,“風哥哥,我……我都及笄了,你,你再不提親,我爹就要給我,找婆家了。”
不過望著那亮閃閃的水麵,她俄然心動了:她這個肥胖身子在院子裡走冇幾圈就累得氣喘如牛,那要猴年馬月才氣減得下來?
不費吹灰之力,采薇就捉了一瓦罐的蛇、螞蝗和癩蛤蟆。
身前的水麵上長滿了一叢一叢黑乎乎的植被,入夜了也看不甚清是甚麼。
她提起一顆心,渾身汗毛直豎,屏氣凝神諦聽。
這天都黑了,冷風吹來,柳枝拂動,陰沉森的,如何俄然冒出個抽泣的女人來?
走很多了還輕易磨損膝蓋,到時候就更難以活動。
小時候,她在外婆家,常常跟著小火伴下河撈魚摸蝦,對這些水生植物很熟諳。
入夜了,離得近些,纔看到碧幽幽的水麵上裝點著一朵一朵烏黑斑斕的小花,她固然看不大清,但還是一眼認出這類花乃是慈姑的花。
故鄉那兒叫水葫蘆,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在水田裡,葉子像箭頭,開白花。地下有球莖,黃紅色或青紅色,能夠吃。
她把上頭的淤泥洗潔淨,樂嗬嗬地用肚兜兜了,就籌算登陸回家。
這個時候冇有人,她何不下水遊上幾圈?
“啪啪”幾巴掌下去,那幾隻吸飽血的螞蝗都落到她手裡,被她順勢丟進瓦罐裡。
對於她這麼個愛美如命的妹子來講,具有一張又白又細的臉,的確就是她人生的第二次重生啊。
她興高采烈地拔了一叢草塞住罐口,就待提著回家。
這玩意兒留著還能有大用處。
她奮力地往前遊了約莫一丈遠,就來到了那片植被處。
四周萬籟俱寂,隻聽得見蛙鳴和蟲叫。夏季的夜,喧鬨寧靜。
叮著多喝幾口血,也能瘦一點兒不是?
她痛快地鞠一把水往臉上潑去,貪婪地洗了一回臉,方漸漸往河邊的草叢裡走去。
奶奶的,是白蓮花阿誰賤人!
害她提心吊膽嚇了一陣子!
但是泅水倒是一項極好的活動,不會毀傷樞紐,還能滿身減肥。
聽那聲氣兒,像是個女子。
西邊的朝霞帶著一絲暗淡變成了橙粉色,碧綠的河水,像是上好的綢緞,包裹著她兩條細弱的小腿。
她把大襟褂子的兩個衣角一係,甩了那雙暴露大腳指的黑布鞋,把大襠褲的褲腿挽到膝蓋上,漸漸地下了水。
是聶小倩來了還是辛十四娘?
真是個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