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了腿，李氏把那兩隻母雞遞到牛神婆手裡。

她忙躬身伸謝，“感謝神婆，我兒能逢凶化吉，端賴神婆了。”

說罷，還不等李氏承諾，她就先抬腳朝籬笆牆邊的雞圈走去。

再說，李大娘也不讓她插手啊！

不過采薇很瞭解，鐵牛病得那樣，李氏焦急上火也是普通。

李氏忙跟著，前後院幾個嬸子大孃的也都相幫著，一炷香的工夫就逮了兩隻肥肥的老母雞。

李氏進了屋，過了一大會子，纔出來。

不好，這莫非真的是時疫？

牛神婆提著，笑得滿臉褶子，批示著大毛、二毛給她清算行裝，她則騰出一隻手撮了把香灰遞給李氏，“把這個兌一碗井水，涼涼的給孩子喝下，明日就好了。”

牛神婆歇了半日，聞聲世人七嘴八舌的話，臉上喜得冒光，從地上一咕嚕爬起來，就往屋裡擠，“都讓讓，神佛的東西可不是你們能懂的。”

隻是低著頭，特長抹著眼角。

隻是看了一會子，就一驚一乍地嚷嚷開了，“醒是醒了，如何吐血了？”

采薇不等李氏叫她，忙提了木桶打了一桶涼津津的井水。

李氏見這客氣話都說完了，牛神婆還紮煞著兩隻手站那兒不走，內心恍忽了一下，旋即想起來還冇給人家診金呢。

“小意義，都是鄉裡鄉親的，說甚麼謝不謝的！”牛神婆大咧咧地擺擺手，見李氏千恩萬謝的，眸子子就在鐵牛家屋裡滴溜溜轉了一圈。

采薇放下瓢，擔憂地看了眼李氏，“大娘，這就給鐵牛哥哥喝嗎？”

她的口氣很不好，聽上去也不曉得像是跟采薇有仇一樣。

早在來的路上，她就聽快嘴的大毛、二毛說了，李家值錢的物事都被劉一貼給坑走，到她這兒還能有甚麼？

李氏謹慎翼翼地接過，用衣衿兜著，看著大毛二毛一個揹著牛神婆，一個提著大木箱子和兩隻雞出了巷子，方纔迴轉過來。

李氏一聽牛神婆這般說，遐想到頭天鐵牛上山打了兩隻土撥鼠宰了，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

“好說好說。你這孩子是個有福的，我們孃兒們也算有緣。”牛神婆也是個見過很多世麵的人，這場麵上的話一說一套，聽得世人連連點頭，暗自賓服。

他們所說的臟東西，估計指的是撞客著的東西。

李氏不由苦笑，“不給他喝還能如何著？螚眼睜睜看著他冇命嗎？”

李氏這纔回轉過神來，見那碗水七八分滿，就道，“行了。”

見李氏端著碗回家，采薇很想跟上去看一看，可想起陸瑛的話，她又站住了腳，隻在籬笆院裡豎耳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