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不瞞您說,我們家夫人是為了……”那媽媽有些難堪,頓了頓:“下個月便是七月初七了,可褚至公子滿是音信全無,這婚事可該如何辦纔好呢?”
見著管事婆子走近,兩個丫環略微哈腰,將琉璃水晶珠簾攥在手中,一個低聲道:“老太君正等著呢。”
盛明珠的臉漲得通紅,眼角滴下幾顆眼淚:“母親,你竟然一點都不心疼明珠了麼!目睹七月就快來了,你是籌辦讓明珠嫁去褚國公府,做一輩子孀婦?”
連綴的花圃小徑裡,急倉促的走著幾小我,走在最前邊的是褚國公府的管事媽媽,跟著她身後的,一個穿了暗紅色褙子,暴露兩隻月白的衣袖,頭髮上簪著一朵豔紅的絨花,一張臉塗抹得粉白,嘴巴卻擦得鮮紅,看上去如同帶了一個麵具。而她中間的那兩位,倒是穿戴一色銀藍色的褙子,梳了個岜髻,兩人手腕上還戴著個絞絲包金手鐲子,看上去該是大戶人家裡得臉的管事婆子。
本日要說的這事委實讓人太難以開口了,一個媽媽公開裡打了好幾遍腹稿,都冇體例開口,大蜜斯是被夫人慣壞了,纔會這般為所欲為,讓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難辦。
跟在身後的那三個婦人相互看了看,收斂了下心神,這纔跟著那管事婆子走了出來。
盛夫人張大了嘴巴看了女兒好半日,這才喃喃道:“我兒,你跟那褚二公子……”
褚國公府的長公子自三月初不見了人,杳無音信,褚家派人多方尋覓未果,到諸葛先生那邊測字,隻說是已經不在人間了。褚家一開端還壓著這動靜不讓傳出來,可畢竟還是有些多嘴的,一不謹慎泄漏了風聲,盛家這邊曉得了今後也打發人去諸葛先生那邊卜了一卦,成果差未幾,都說是冇了這小我。
丫環們閒談之聲垂垂的低了下去,枝椏間鳥雀委宛啼鳴,剛剛纔勾起的一抹愁絲轉刹時便消弭得無影無蹤,煙樹模糊,但見翹角飛簷之上,有蹲著的小獸,眼睛傲視著褚國公府的一片繁華,彷彿有些無精打采。
她的聲音並不大,可大堂裡的世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好幾個丫環都低了頭,不敢看褚老太君——方纔就因著這事情褚老太君才發了脾氣,好不輕易才消了些,盛府的又湊過來提這事,少不得老太君又要來氣了。
“老太君,我們家夫人特地派我們過來向老太君存候。”盛府兩個管事媽媽朝前邊走了一步,遞上了一張紅底燙金的禮單:“還請老太君不要嫌禮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