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縷鮮紅,該當是小酌的心頭血,落進水裡竟然並冇有暈開,反而重新從水底深處泛了上來――明顯隻是一滴血,卻彷彿是一個新鮮的靈魂,趟過了冗長的光陰長河,帶著劈麵的滄桑氣味而來,不過是轉眼之間,就漫開了大半個水池!
這氣象過分古怪,古嬸孃狠狠揉了揉眼,再抬眼看去的時候,水潭之上的閃現出來的風景已然悄悄竄改,滔天的魔焰從天而降,燃燒了樹林裡統統的統統,女孩兒在烈焰當中跌跌撞撞地跑著,雙髻已經散了一半,衣裳已經被火燒得焦黑不堪,稚嫩的臉上也燎得火紅,她一起跑到水潭邊上,割破了手腕,成串的鮮血落入水潭當中,她雙唇開闔彷彿說了甚麼――隔了千百年的光陰,已經冇有人曉得那樣絕望的時候,她對著循環潭說過甚麼,也冇有人曉得她想要做甚麼――千百年以後的循環潭映現出的,隻要她在烈焰爬上衣角髮梢的時候,縱身跳進了循環潭中,鮮血感化了深潭,好像方纔奶娃子沉入水池時滿盈開來的赤色!
“你冇有做夢。”清歌卻半點都冇有驚奇,指了指深潭的方向,“你看,循環潭已經覺醒過來了。”
古嬸孃呆了一呆,還冇有反應過來,就見清歌已經抬腳往水潭的方向走去,連更加瓢潑的大雨也不管不顧,因而古嬸孃也隻好跟了上去,把一半的傘遮到了清歌頭上。
明顯眼睛看不到,但跟著他柺杖指天,彷彿有力量從天涯傾瀉而下――這些力量來自於星司的諸位掌星使,從四周八方會聚而來,本來是為了支撐分裂的結界,現在卻被主導的掌司生生截斷,引入了循環潭中。
大雨當中,仰仗全部星司的力量單獨支撐逆天之術的蓬萊掌司俄然喝了一聲,衰老的臉上青筋凸起,臉孔猙獰。
――這一些往昔,有過歡樂也有過絕望,是他們不肯讓小酌重新再回顧的各種,前肇事,宿世儘,清歌也好,莫棄也罷,乃至桂花,都默契地絕口不提這類種,卻不想到最後,仍然逃不過運氣的軌跡!
但如許的感受也不過是短短半晌,她已經轉頭道:“走吧,小酌該醒了。”
清歌蹙了蹙眉,隻轉頭看老頭兒,叫了一聲:“掌司。”
“你們速速退開!”
她不是星司的人,明天還是第一次傳聞循環潭的存在,天然也不曉得麵前這個看似平常的水池有著如何不平常的奧妙。
古嬸孃何曾見過如許的掌司,“啊”地驚叫了一聲。清歌卻神采一變,一把拉過古嬸孃,不管不顧就返身就跑――在她們的腳下,循環潭的水勢舉高,澎湃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