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走到船頭，和裴焉林並肩而立，看著仍然劈麵而來的船蹙起了眉。

“二嬸，可有傷著？”

但是，劈麵的大船幾近冇有停頓，竟然也跟著往右邊一偏，還是不遠不近地跟了上來。

胡老二本來還不感覺有甚麼，但現在一看麵前這三人都是一副防備的嚴厲模樣，內心“格登”了一下，才感覺霧氣確切是來得太快――水上偶然氣候多變，但盞茶的工夫的不到，就俄然聚起瞭如此濃烈的霧氣，倒是向來都冇有碰到過的。

胡二嬸本就摔得頭暈目炫，乍一眼看到裴焉林這副摸樣，還覺得是水鬼上了船，“啊”地一聲就閉眼嚇暈疇昔了――她一暈，清歌反倒是鬆了口氣，將她拖到了胡老二中間安設。胡老二到底是男人，又是長年行船有些膽氣的，倒是冇有暈疇昔，隻是抓著胡二嬸的手，臉上非常丟臉。

當初在蓬萊幻景，她並冇有看到有如許恢弘的大船，但蓬萊幻景是鬼後遵循小酌他們影象中的雲落山構建出來的，是數千年前的氣象了――人間界滄海桑田變遷的最快，數千年足以打造無數艘乘風破浪的大船了！

卻不想眼看著要掉進水裡的身子俄然被甚麼扯了一把，又咕嚕嚕地往回滾，等身材停下來時，胡二嬸巍顫顫展開眼，正都雅見清歌俯身來扶。

胡二嬸雙唇抖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另一邊胡老二也被貓妖扶了起來，但神采也冇比她好多少，這一跤摔得七葷八素，半天都站倒黴索。

“或許它隻是路過，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貓妖又道，“焉林，我們不如避疇昔？”

但即便如此，船上也是一片狼籍，本來擺在船麵上的小凳小桌水盆火爐碗筷各種不是被甩出了老遠，就乾脆不見了蹤跡。清歌昂首看去時，就見裴焉林一人站在船頭，麵色慘白得不像是活人，臉上的妖紋鮮紅欲滴，妖邪得彷彿是活物盤桓在他臉上。

――饒是胡老二一貫自誇大膽，現在心肝顫抖，也不免心虛膽怯了。

胡二嬸呆了一呆，固然感覺那裡怪怪的，但聽她意義像是怕冷，因而就應了聲，出來給她找衣服去了。

胡老二聞言側頭一看，嚇得神采完整變了，脫口驚呼：“是飄著的，真是是飄著的！老天爺呐，是鬼船！真的是水鬼來了！”

“不能再走下去了，再走下去，非要出事不成的……”越想越感覺是突入水鬼的地界了，胡老二再顧不得裴家小兩口這對租船的主顧，想要去前麵讓船掉頭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