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不大，雲顛當中卻俄然探出了一張臉，明顯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端方白淨眉清目秀的一張臉，眸子兒一轉卻不知為何儘是賊眉鼠眼的世故之感，看到清歌就咧嘴而笑：“呦，大姐大，好久不見！”

他和凰玥，幾近從未曾像現在如許對峙不下，哪怕是八千年滄海桑田以後的相逢亦然。在貳心中，凰玥就該是明麗利落的，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被喪夫的仇怨矇蔽雙眼——兩界的烽火一旦挑起，必將伴跟著無數仙鬼的消逝，那樣的鮮血淋漓，即便是洗淨了她的仇怨，今後光陰漫漫，又該何故為繼！

莫棄：“……”

鬼後臉上的氣憤終究淡去了幾分——她的仇怨，牽涉兩界，一個不慎，挑起的就是兩界的神鬼之戰，如果真到瞭如許的時候……她抿了抿唇，俄然暴露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神采：“我從不懼兩界之戰，天界若想戰，那就戰！”

離妖神將神采一整，刹時換成一張嚴厲臉。

鬼後和鳳墟幾近同時昂首，前者冷哼了一聲：“陰魂不散！”後者卻一言不發，彷彿如許的景象，也在他的預感當中。

“是風羽叫你來的？”清歌微微蹙眉，問。

鬼後大怒，低低喝了一聲，仿如果咬牙叫出。

清歌搖了點頭，連話都不想多說甚麼的模樣——千萬年的同事，她太體味麵前這個同僚，隨便說的一句，或許轉個頭就能傳遍全部天界——不說，纔是最好的！

“是誰想要與我天界為敵？”朗朗笑聲跟著下落的雨滴傳來，乍然聽去還帶著好天陽光的明朗，“那我可要好好認認臉，等來日正真如果開了戰，也不至於見麵了不熟諳！”

雲顛裡的那張臉聞言看了過來，笑著應道：“神君有何叮嚀？”說罷，又伸出一隻手，兩隻手搭在一起煞有其事地打了個揖。

黑炎翻滾，好像數千年不時灼燒她心肺的痛恨，耐久不息！

言下之意，不過是我天界的神君，天然是聰明的——因而莫棄摸了摸鼻子，主動消音了。

“等其間事了，鳳墟自會迴天界向天帝請罪，但其間事，還望離妖神將不要插手！”

“鳳墟！”

鳳墟轉眼望她，鳳凰真火陣容浩大氣勢凜人，但神君的神采竟透著灰敗之色，隻是即使神采不好，他那張格外精美的臉上，神采卻仍然高華，帶著決然。

號召是對著清歌打的，一雙眼睛卻緊緊粘在中間莫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