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麵對她語氣不重卻直戳本心的指責，少年卻低垂著眼，點頭否定：“這是從光陰長河裡盜取出的碎片——並不是幻象。”

韓越垂下眼，默不出聲。

“如何是他……”

“嗬……”鬼後短促地嘲笑了一聲，並不介懷他可貴的固執和相違，“如許就夠了，真亦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才更難辯白——你不肯意，天然是有人情願的。”

如果……如果真的是清歌，那麼合該是這模樣的。

不是幻象，也就意味著實在。

“你做甚麼？”他的神采已經完整沉下，目光中隱有厲色。

她目光一亮，腳步一踏，下一秒就分開亭子立在了水麵之上——四周影影卓卓飄滿了紫色的幽冥花，腳下是不知真假的喜慶氣象，尋靈術的靈光好像活物，工緻地繞過一朵朵紫光裊繞的幽冥花，落入幽冥水中。

“你公然在這裡。”

公然是找到莫棄了！

莫棄頓了頓，看到了一張熟諳的臉，帶著病弱的慘白和嬌柔無辜的笑容。

隻是，內心如許想著，身材卻已經不由自主地被她拉著走了。

這是卜族妙算的高傲和本心，也是底線——哪怕是鬼後，也不能相讓半分的！

“……為何會來？”

清歌蹙眉，還冇來得及想明白，纖細的紅色光點卻俄然從水麵裡衝出，藐小的光點突然收回熠熠光芒——尋靈術的靈光！

他拋下族人單獨出走，她並未說甚麼，他跟隨鬼後追求力量，她也冇說甚麼，現在卻終究還是開口指責！蓬萊卜族，自古是窺測天命者，他們從運氣和光陰的長河中盜取本相，絕大多數的卜族人終其平生也一定能在這條縹緲玄奧的“長河”裡走很多遠，運氣與光陰是最奧妙而難以捕獲的東西，他們常常會卜算不出，但卻毫不編織幻景欺人欺己——這是卜族妙算的高傲和本心。

莫棄劈麵弱風扶柳普通的嫣然然，擰緊了眉。

是了，她聽莫棄提及過的，這一片幽冥水好像鏡麵，倒映著高低兩個空間。當日鳳凰族那位神君，就是藏匿在幽冥水的那一端，操縱幽冥的陰寒壓抑鳳凰的涅槃。

少年的聲音纖細，好像呢喃：“它會實在地在將來的某一個時候裡上演，你和他都會置身此中……但，好像你置身花海。”

“巫即好大的麵子……”

“我即便是黃鼠狼，你也不會是雞？”她涓滴不放手，反而將他拉了疇昔，“隨我來吧，我還能害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