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一行，西出雍州之時，有上百人之多，這將近兩年一起走到此處的，卻不過這寥寥二三十人罷了。可不管是走散的還是已經死去的，佛主慈悲，總會在火線指引，說不得他們反罷了經先我們一步，現在已到聖地千佛岩，聆聽佛音了。”

並且……曬太陽曬得久了，竟然也隻是渾身疼罷了？

乍然見到如許一座好像千尊佛像堆砌而成的岩峰，囡囡本能地縮到了風羽身後：“這些人好醜，這麼醜做甚麼還要擺出來……”

“阿彌陀佛……”婆娑卻好似看破了他的心機，雙手合一微微而笑：“他們一定是有所求，隻是心中有望，信奉我佛，是想尋求一線但願和暖和罷了――人老是難以摒棄但願和暖和的。何止是人，六界眾生，也老是一樣。”

以是說……他才討厭佛界的群禿，討厭這些無知之極的所謂的信徒！

風羽那裡會因為這三言兩語而竄改他數千年堆集下來的成見，當下就嗤笑了兩聲：“你這些但願和暖和之言，該當去說與那魔尊和鬼後聽，如果他們也能是以皈依了你家佛主，那就能算上一件大功德了，嘿嘿。”

婆娑指了指佛像掌內心那些長明不熄的燈盞，道：“這九百九十九盞長明燈長年不熄，是佛主的指引明燈，那些曆儘千辛而來的朝聖者，如果不幸死在途中，靈魂受長明燈指引，也能達到此處聆聽佛音的。”

人死以後，靈魂滯留人間七七四十九日。七七以後，與親人故裡道彆，了斷前塵過往，而後一夜橫渡七海，前去歸墟循環。如果不欲循環，也可前去鬼界，成為鬼族。

風羽：“……”

這真的是鬼子嗎？喜好暖和、神馳陽光的鬼子？！

對於他們的慷慨佈施，朝聖者們也表示出了各自的美意和感激，言語間偶爾提及他們這一起所經曆的事情，凶惡處竟也是驚心動魄之極。

但是這九百九十九盞長明燈，卻將這些靈魂留在了此處，不往歸墟，亦不至鬼界。

荒涼儘是黃沙隔壁，最缺的便是水源。

神將和和尚對望了一眼，皆默不出聲，眼中卻都彆有思路和猜想。

從遠處看，整一個千佛岩好像一隻合攏的手掌，其勢高慢卻內斂，等離得近了，才知何為千佛岩――戈壁黃沙當中，彷彿是高山裡拔起了一座岑嶺，其上寸草不上，黑黝黝的竟是堅固非常的岩石，而整一座岩峰，都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