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考官將世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他緩緩開口道：“諸位大人，對於顧長淵的試卷，可另有甚麼貳言？”

徐凜風歎了口氣，他曉得顧長淵的性子。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很難竄改。“長淵，為官之道，如履薄冰。你需得步步為營，謹慎謹慎，切莫讓人抓住把柄。”

眾考官麵麵相覷，半晌後，一名考官說道：“顧公子的文章的確優良，隻是……”他頓了頓，彷彿在考慮用詞，“隻是他的出身……”

徐凜風看著顧長淵，眼中充滿了欣喜。“我曉得你必然能夠的。”

“出身？”副主考官打斷了他的話，“科舉取士，唯纔是舉，出身豈能成為評判的標準？”他的語氣固然陡峭，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嚴肅。

一名年青的考官忍不住讚歎道：“此子才調橫溢，實乃國之棟梁之材！”

“顛末我等商討，”副主考官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世人，最後落在了神采烏青的陳考官臉上，“顧長淵的文章，立意高遠，觀點獨到，才調橫溢，實屬可貴。但是，科舉取士，不但要考查學問，還要考量操行。顧長淵出身微寒，雖無劣跡，但其經曆尚淺，需再加磨礪。故，將其名次定為……”他再次停頓，世人屏息凝神，陳考官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第二名。”

徐凜風用力地拍了拍顧長淵的肩膀，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好小子，我就曉得你行的！”他眼角的細紋都伸展開來，彷彿科舉高中的人是他本身普通。這幾個月來，他陪著顧長淵挑燈夜讀，研習經史，闡發時勢，此中的辛苦隻要他們二人冷暖自知。現在看到顧長淵終有所成，貳心中一塊大石終究落地。

人群垂垂散去，落日的餘暉灑在顧長淵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他望著遠方，思路萬千。金榜落款，隻是他宏偉藍圖的開端。他要做的，不但僅是燦爛門楣，更是要鼎新這個腐朽的王朝，為百姓締造一個更誇姣的將來。

顧長淵接過令牌，細心打量。令牌上雕鏤著栩栩如生的龍紋，披髮著凜冽嚴肅，確切是皇家禦用之物。貳心中一驚，進京覲見？莫非是因為他的策論引發了天子的重視？

顧長淵深思半晌，說道：“我明白你的意義，凜風。但有些事，我不能不做。若不竄改這個腐朽的軌製，百姓的磨難就永久不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