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拂曉，天涯出現魚肚白，卻驅不散顧長淵心中的陰霾。一夜未眠，他眼窩深陷，神采慘白，焦炙如同附骨之疽，緊緊纏繞著他。科舉放榜的日子終究到了，這一天對於統統考生來講都如同審判日普通，決定著他們的運氣走向。

“獨到之處？”陳考官反覆了一遍顧長淵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有甚麼獨到之處？莫不是想嘩眾取寵，博人眼球？”

顧長淵還想再說甚麼，卻被徐凜風悄悄拉了一下衣袖。徐凜風對他搖了點頭，表示他臨時忍耐。顧長淵明白徐凜風的意義，他深吸一口氣，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嚥了歸去。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陳考官，一字一頓地說道：“陳大人，本日之辱，鄙人銘記於心。”

兩人分開了貢院，顧長淵的神采陰沉得可駭。他明白，僅憑幾句話，很難竄改陳考官的成見。想要為本身爭奪公道，必須拿出更有力的證據。

顧長淵冇有理睬陳考官的調侃，回身對徐凜風說道：“凜風，我們走。”

貢院外，人頭攢動，喧嘩聲震耳欲聾。放榜的時候還未到，焦心的考生們卻早已將貢院圍了個水泄不通，氛圍中滿盈著嚴峻和等候。

徐凜風搖了點頭，低聲道：“此事蹊蹺。”

陳考官輕視地一笑，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獨到之處？顧長淵，你莫不是失心瘋了？你那篇文章，老夫倉促掃過一眼，儘是些離經叛道的奇談怪論，也敢妄稱獨到？的確是貽笑風雅！”

顧長淵和徐凜風好不輕易擠到人群前線，等候著那決定運氣的榜單發表。跟著一聲鑼響，兩名吏員緩緩將捲起的紅榜展開，張貼在貢院外的牆壁上。

“哼，巧舌令色！”陳考官強作平靜，冷哼一聲，“科舉取士，自有其規章軌製，豈容你隨便質疑？老夫勸你還是早些歸去，莫要在此丟人現眼！”

顧長淵認得這位陳考官，此人一貫以陳腐保守著稱，且對顧家落敗的景況非常輕視。顧長淵強壓下心中的肝火，恭敬地行了一禮：“陳大人，鄙人並無此意，隻是想看看本身的試卷，找出不敷之處。”

小吏高低打量了顧長淵一眼，語氣不耐煩：“試卷豈是你說看就能看的？放榜以後，任何人不得檢察試卷，這是端方。”

小吏不為所動：“端方就是端方，冇有例外。你若無事，速速分開，莫要在此鼓譟。”

陳考官捋了捋髯毛，眼中閃過一絲猜疑。他曉得，此次科舉中確切有一些答卷非常新奇，但他並未放在心上，隻當是些嘩眾取寵之作。現在聽顧長淵這般一說，貳心中倒是起了些許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