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來迷上了國粹，凡是奧秘的東西，他都喜好，本來不如許啊？退休後，反而有點科學起來。”

“前輩到臨，本該盛筵。耐何山居陋室，難有好菜時鮮；野地粗菜，愧對高士風雅，忸捏忸捏。”這是鮑老闆自謙，用“高士”來稱呼老將軍，也算是老詞新用了。

彷彿在批示一支軍隊，實在，就我們兩台車。關頭是，要讓他找到這類感受，人生如戲。

“既然鮑教員如此高看，我也無妨揭示新學。如有不當，請大師賜正。”

純真恭維是不敷的，貧乏壓服力啊。鮑老闆第二招正發功運轉：“向來儒將書法，如稼軒、如武穆，是文人學習的難點，難在氣質，難在風骨。今老將軍至此，何不讓晚生體味豪傑殺伐之氣，百萬雄師之勢，不枉晚生佩服之情？”

“氣者，六合融會之物也。緩者如風如雲，疾者如雷如電。晚生看將軍運筆氣勢，很有聚氣而驟發，風雲跌宕之感，雷電崩裂之威。故猜想，將軍書道，實則道法天然。”

大師聽了後，臨時沉默。因為文人的評價權隻能是文人，我們等著鮑老闆故伎重演。他公然照抄將軍書法時的做法，點頭扭捏，幾次吟誦，終究開竅，讚歎到：“誰敢如此！誰敢如此！唯有前輩您有此句，方纔配得上交戰光陰、方纔配得上任爾東西。前輩這是對平生之總結，也是返璞歸真後的徹悟，這意境不是造作出來，的確是前輩平生實在描畫。從筆墨上來講，東西南北，縱橫四方，非將軍氣度，不成如此。我等若如此，則是大話笑柄。日月寒暑，非徹悟天然，不成如此，我等若如此，則是鬨劇顛狂。長輩本日開眼，得見錚錚風骨、得見揮灑逸放。雖東坡再世，尚缺武俠豪情；如稼軒重生，無此軍功偉績。長輩本日親聆，如沐浩大秋風，不亦爽乎！”

老爺子，是賀處長親身開車送的，我在路口等。比及後，酬酢一陣，我就在前麵帶路，帶路前，我向老將軍叨教：“首長，車速60，車距40，是否解纜，請唆使！”

“想必將軍當年，必定是酒中豪傑、桌上丈夫。明天迴歸淡雅，也是道法天然。”鮑老闆真能扯，喝酒也道法天然。

這一通感慨，引出一句古詩，牽涉三個前人，將軍真敢往上捅詞。

如此馬屁境地，說者文雅難當，聽者衣冠寂然。

賀處長，已經想了很長時候了，他估計拿捏得比較好，因為他跟著將軍的時候比較長嘛，這類事估計不是第一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