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遠沉默,神情黯然:“微臣曉得皇上心胸天下,從最開端的軍餉案便步步為營,隻是有些人賭不起,也不該作為最開端的賭注,倘若臣所虧欠的難償,您又有何分歧?七今後,臣必當會再提去官信進宮麵聖,微臣告彆!”
晏修遠不由得抬眸對視,心中一驚,說:“微臣不知皇上是何意,還望您莫要駁了臣的要求。”
這般想著,他將硃筆擱在了筆架上,緩緩撩起衣襬走到了書案下方,對著晏修遠淡淡道:“你所未能完成的大事,就那麼比你心中的那小我更重麼?”
晏修遠一愣,看著地上散落的奏摺,方纔想起之前朝堂上,仲靈單身犯險公訴皇嗣一案的事,卻也剛好中了梁煜的騙局,此時這樁事便落到了大理寺頭上,無法之下隻得一撩衣襬,跪回了地上:“臣不敢!隻是這樁究竟有蹊蹺,皇上萬不成輕信梁相國一人之麵,即便坊間真有人能捏造宗卷,可這事也必定與朝中大臣脫不了乾係,微臣自以為身居少卿一職,未能為大晉百姓謀福造業,卻也能說是清明淨白,至於其他之餘,皇上......這些還要臣再說麼?”話畢雙拳緊握,像是啞忍著甚麼,卻又不能過量言語。
冥帝司不知該如何與欒溪解釋這道情,便隻能點頭感喟,跟著指尖一縷靈光閃過,那雙甚是悲情的雙眸緩緩閉上,落下淚珠,身子歪在了一側。
聽著晏修遠分開的腳步聲。昭華心口一滯身影晃了晃,麵色也比方纔慘白很多,那看似一沉穩定的麵龐下,模糊壓抑著十方聖水反噬,終是胸口翻湧而上,明黃的書案上濺上一抹赤色,極其豪氣的雙眉緊緊皺在一起,苗條的手指緊緊扼住心口,他所虧欠仲靈,唯有這一世能來了償,卻還是抵不過這一季冬......
看著夜空中不竭飄落下的雪花,我倚在視窗處等了好久,也未能見到冥帝司的身影,自那日同他說了些欒溪的事情,再冇了下落,一顆心放不下,便踱回了榻上籌辦明天再尋,卻未料那夢中的場景,會讓我悲傷欲絕。
稍拾行裝,晏修遠附身略過暖簾走出來,卻隻覺其間溫度比外界的數九寒天還要高出幾倍,但還是揖手恭敬的行了禮,膜拜在當中,對著高案處,說:“微臣晏修遠,大膽擾聖上清修,願辭去大理寺少卿一職,解甲歸田,做一名隱士教書育人,望聖上成全。”
晏修遠聞言點頭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