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聽欒溪說完最後一句話時,我抬眸驚詫了,她竟要我同晏修遠一同歸隱,亂離這紛爭不竭的金陵城。
依洛太傅那副倔強樸重的性子,晏修遠此時所說的話,倒也認同。
晏修遠昂首說:“洛太傅兩人死的太蹊蹺,卻難以昭雪,現在宗卷早已成了鐵案,隻能全看娘娘如何挑選了!”
我心中亦是不忍,縱使洛太傅是個才子,卻也是這人間欒溪獨一的雙親,卻因我同冥帝司的忽視喪了命,不由得紅了眼眶落下一滴淚珠說:“這件事我必然會給你個對勁的答覆,紫珊,你信賴我!”
我曉得那句話是慚愧,是對洛太傅的慚愧。
然這到底是賊人留下的獨一證據,我放入袖中。
欒溪性子不剛烈,反倒有些柔嫩寡斷,雖說之前在九重天裡對我略帶些挖諷,實則倒是小女人,此番曉得了全部太傅府皆是因她而至使,本來慚愧的心便萌收回了死意,隻想了結此生。
欒溪張了張嘴又忍下想說的話。
纔出了少卿府,便見冥帝司的紙鳶漂泊在半空,晃閒逛悠尋摸著,我見四周冇有人,便抬起手一手接過紙鳶纔讀了信上所寫的。梁煜果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即便有天子老的聖旨在先,他仍舊敢尋到欒溪住處,將洛太傅被暗害的動靜送出去。
冥帝司來時,見到的便是欒溪暈在院中的模樣,又拾了落在身邊的一分簡信,這才明白了以是然來,梁煜的這一計用得非常得心用手。
我一麵聽著她不竭拜托,一麵又不得不在心中安慰本身,要壓下肝火,萬不得再攪亂凡界運勢。
我紅著眼眶冇甚瞭然,隻得一手抓住冥帝司的廣袖壓著心中的肝火,她定是傷了心。
伏於案間執筆的人身影一頓,墨珠滴落。
我顧不上很多騎了快馬直奔十裡坡,全然將此時宮門禁閉的動靜忘在了腦後,滿心所想皆是欒溪在那處如何如何,豈料這一幕也正被屋簷上等了好久的人看到,不由得這本就非常酷寒的氣候中,彷彿刹時又冷了很多,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輪明月,隻覺此中模糊埋冇了甚麼。
我才走進院中,便見冥帝司浮在半空中,一臉生無可戀。說是梁煜同皇後應早在前幾日便已知欒溪的所處,纔會在他趕過來之前派人過來,送了洛太傅二老的死訊,那小廝身穿侯爺府的衣衫,卻從未自報家門說來處......
十裡坡雖有風景,卻也地處偏僻,常日裡也冇人過來,誰知藉著月光,本來被積雪袒護的足跡,此時又踩了層新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