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發覺到我鬆口神情非常龐大,昭華不顧手臂被咬的傷口拂了衣袖說:“現在大晉雖仍位處強國,卻已不在是當年先祖在位時打下江山的大晉王朝了,國庫空虛內憂內亂,倭國更虎視眈眈,唯有合戰聯婚求得份安寧,天下皆安,若論此處想必你該比我更清楚,”指尖帶著溫熱將我泛著涼意的手反握到胸口:“我既承了天子命,便要對得起這人間萬人戀慕,唯有這顆心終不負你!待江山已毀君王不在,與你歸隱於山林,”感遭到指尖溫熱,我帶著一抹惶恐和悸動回望著他:“這人間萬般情事終不過胡想,而我疇前也曾去信賴過,可成果還是如此,現在你與旁的女子拜了六合,卻叫我不忘誓詞,又是何必呢!”話畢我抽回了右手。
雖說皇後逼迫天君去聯婚時,他極不剛巧的站於一旁聽了,又極不剛巧,撞見了於晚晴塢門前那一樁事,待無人時再免不很多句嘴,現在便落了個這番模樣,但這些也畢竟都是因過分方方麵麵考慮天君及仲靈的緣分。然這緣分考慮的委實多餘,自認術法不抵天君高強,卻被易容,一夜之間竟成凡界死去的人皇模樣,加上幾乎睡過了吉時便被宮人催促送進禦攆,與這公主,一同慢悠悠在皇城四周兜起了甚麼圈子,殊不知他此時所想,不過是儘快尋了天君開恩,還了他本來的樣貌,後之必定放心駐守東海歸墟,報效天君恩德。
於忘川河底幽魂惡鬼中,一人護我在懷。
擺佈此番也是當了差,冥帝司雖滿腹不怨,卻也不成駁了天君麵子,拂袖一擋,隻一句必須持續,統統皆數從簡。
反觀十六名轎伕所抬禦攆中天子性子淡淡,眉宇中還生出幾分嫌棄,那倭國公主卻極歡樂,不是撩開蓋頭偷看著。
昭華眸中一暗淡,倒像是曉得了我此時心中所想,抬手免了欒溪禮數,坐在一旁喝起清粥,淡而有趣當中,卻如同他們的豪情,步步想要靠近,卻不知為何老是會漸行漸遠,忽而喉間一哽咽,他咳了忙用手帕捂住,繼而收到懷中。欒溪曉得我同天子的豪情,便走到身邊謹慎勸道:“既是愛過,又何必如此涼薄,”話畢遞上一副碗筷,被鞭策著坐在另一側。
我被昭華監禁在牆壁間生了惱氣,轉頭朝著那長臂,便一口狠狠咬下去泛出血絲,驀地發明那上方有道疤痕,模樣甚為醜惡,卻讓民氣頭一酸澀,想起了地府前悠悠忘川河。
女人若固執起來,這股子氣勢,當真不亞於地府那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