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光芒暗淡不明,坐在這裡一日便不知內裡如何,我又圈了圈身子呆坐,看著獨一的小窗,透過來一絲亮光如同但願般。忽而身後傳來一陣深淺不一的腳步聲,一名老寺人握著鑰匙站在牢門口。
話畢手中長劍順勢回鞘,皇後自知事成抹乾淚痕,對著昭華背影俯身一跪分開天祿閣。冥帝司見已無人,纔將高懸起心放下來,倘若方纔天君一怒之下失手殺了這皇後,犯了遠前人神所定之規,這番罪孽可就要落在他的頭上,想到此處徐行上前欲探一探此時勢頭。
她猛撲來抱住我:“都是我不好害了你,今後我們再不睬世事,放心在晚晴塢,即便會入冷宮,也會有陪著你照顧你......”
曾經焰冰天國裡自省那番話,像覆信般一向泛動,究竟甚麼是情,甚麼樣的人說的情才屬於我?若斥逐六宮可否與我再續前緣,再憶時便癡癡笑了。遠處聞訊趕來的欒溪,覺得我是蒙受不了得寵打擊,於牢中得了失心瘋。
開初我未能發覺出這話中更深的含義,隻是曉得能夠分開這牢房了,心中卻像丟了東西般,不時泛著絲酸楚,直到從暗處走到敞亮。
我被欒溪又哭又晃的有些支撐不住,隻得抬手悄悄替她擦乾臉上的淚痕,這凡界是待不得了,住久了多份心傷,不如趁此機遇回幽深穀,將仙緣講清楚,成了仙身。
貴妃之死料想當中,即便她這個皇後不去做,梁相國亦不會留活口,更何況後宮中,如不能獲得聖恩,身後家屬權勢又有誰支撐,反不如一死來的快。皇後硬撐著儀態,不讓麵色有懼便,緩緩抬眸說:“皇上終要顧忌天下,豈能有後代私交。”
由著清風吹亂碎髮,我抬頭閉了眼睛,不想哭的太狼狽。
然這廂畢竟是倭國的一番情意,若在這宴會上被駁了麵子,免不得重燃兩國烽火,塗炭生靈,讓一眾百姓持續流浪失所永無寧日。
話畢正埋頭不語的冥帝司,忽而發覺耳邊掃過一陣冷風,再昂首時便見昭華手握長劍,劍尖直至不遠處的皇後。鳳釵回聲而落,攜著一縷長髮墜到空中,這廂確確實在觸了天君心窩,妄動仲靈位置,便也算違了天命,雖說這一開端,便是天君囚人皇,才促使久居不下人皇儘了陽壽,現在皇後冒死硬勸天君納倭國公主為妃,倒也真是不想活命了。終是礙不住動氣,皇後落了淚哽咽:“臣妾曉得您寵嬖仲承諾,可現在朝中那個不上摺子,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女!您若執意如此必會失了民氣,那倭國公主雖生性豪宕,但卻勝在同仲承諾如孿生姐妹普通,也可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