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怔了怔，昂首看向柳雙離，見她滿臉體貼之色，心中格登一下，忍不住一把抓過柳雙離的手，顫聲道：“小哥，大娘對不住你啊。”

“大娘，你――”柳雙離也跟著蹲下身來，握住張嬸的手，“彆用撿的，這碗都碎了，用掃子掃吧。”

隻見從西配房走出的人，多數帽沿遮臉，從門縫看去，底子瞧不清長得何樣。

“如何了？”秦思揚揉著雙眼，人還未睡夢中復甦過來。

如此喧鬨，如此透明，兩個孩子底子冇法入眠，隻能一整晚都抱在一起，相互依托著遙眺望著窗外遠處那通天的火光。

但此時，正北的主屋，倒是大開的，讓這些奇特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走進。

人一個接一個從小小的西配房內走出，大略看來竟有不下二十人之多，中間另有兩三人穿的是校尉級軍官的禮服。

那邊，恰是王氏住的處所。

蒙人打戰，講究的是快狠，很少會圍城久攻。

隻聽這些人腳步聲多沉穩降落，聽來多是身懷上乘武功之人。

柳雙離有些不解的看著張嬸過分的反應，體貼的問道：“大娘，你還好吧？”

兩個孩子再細看去，見開門的恰是張嬸。現在的她半低著頭，神采怠倦的自屋內跨出。出得門來，又回身掃了眼屋內，然後才悄悄的關上屋門拜彆。

細辨聲音感受很近，像是就在這個小院當中。

天氣暗下來時，在飛騎傳話全城戒嚴後，一向過分安靜的宣化城，俄然金鼓大振，號角齊鳴，城內同時塵煙四起，人聲鼎沸，蹄踏如雷。

冇有藏到地下，張嬸家中的三人就不成製止的，聽了一夜的轟鳴喊殺聲，看了一宿亮如白天的火光。

震耳的轟鳴聲響徹了一夜，忽遠忽近的喊殺聲，一夜皆未止過。有膽小未躲入窯洞的百姓，貓在院牆內看到的是，沖天的火把，晃如白日，亮了一夜。

聲音雖很輕很細，兩個孩子也剛合上眼不久，警悟的柳雙離還是為之一震。

“大娘曉得小哥很好，可這事大娘來就行了。”張嬸拍了拍柳雙離的手，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回身自去取來掃把，打掃著一地的碎片。

柳雙離和秦思揚心下均是驚奇不已，兩人對望一眼，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穿好鞋子，走至門邊，透過門縫向外望去。

是蒙人來犯，停了兩年的戰事要複興了嗎？

兩個孩子蹲坐在門邊，兩相對望著，都一時想不明，方纔看到的是甚麼個環境。

兩個孩子一起靠到門縫邊再眯眼看去，這才發明本來是正房的門被人翻開了，屋裡的聲音因為少了一層門的隔絕，纔會俄然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