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桃花眼晶晶亮,又有點濕漉漉的,惹人垂憐。
邊上,春秋略小生得眉清目秀的男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羊毫在紙上留下一團墨汁,他卻渾然不覺,隻偶爾聳聳鼻子,或是撓撓臉頰。
想他也是從小在外,打交道的不是病人就是草藥,哪知後宅婆媳妯娌之間的這些彎彎繞繞,倒是真真正正委曲了妻兒。這些年都在俞州,一來是因著大哥的病,二來纔是為了夫人,再有,倒是但願一些事跟著時候淡去,不然……這成果他倒是接受不起的。
“阿昭,之前的事是為夫不好,你就彆惱了,母親那邊……有事都推到我身上就是,我必不再讓你刻苦。”
“我知每次歸京我都叮嚀些你不愛聽的廢話。”
叮嚀婢女擺上茶盞,點心,三人落座。
江州宜縣。
俞州。
說著說著,柳雲希想哭了,父母早亡,她是姐姐一手帶大的,姐姐自小嬌生慣養,靈巧懂事,像是養在溫室的鮮花,嬌柔可兒。她則分歧,早早嚐到了父母不在的苦,雖是有祖父祖母與姐姐護著,也隻是餬口上的無微不至,在外免不了被人明裡暗裡的嘲笑,她是忍不了的,說不過就罵,罵不過就脫手,打不過就扯著嗓子亂嚎,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從小養成了凶暴的性子,也風俗仗著年紀小在外護著姐姐,倒是比姐姐堅固一些。
年幼孩童此時將將睡醒,桃花眼骨碌碌轉了一圈,謹慎翼翼盯著年長孩童,身子漸漸直立起來,他自發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他這番行動已被彆人完完整全支出眼底。
蘇言昊更是不曉得究竟是如許,他有影象以來便喝著各種百般苦藥,大半時候和師父呆在一起,母親瞥見他都是一臉慈愛,即便他再奸刁也捨不得苛責與他,原還沾沾自喜地以為母親待他比待哥哥好,是他生來討喜,本來是他想太多了啊。
姐姐對兩個孩子都是滿滿的慚愧,一定會說這些糟苦衷,她便先奉告他們,也免得孩子良善被人欺負了去。
但是一想到姐姐在那蘇府裡受的氣,她就心疼,她的姐姐是世上最好的姐姐,那麼溫婉良善,也有人捨得欺負!
吱呀……
瞅了瞅被壓在書籍最下邊的小人書,內心癢癢的。
看著他獵奇的眼神,柳雲希終是給他解了惑。
還未到退學年紀的蘇青諾,早早過上了艱苦學習的餬口,日日勤耕不輟。
蘇譽一時無言。
“我隻聽鄉間白叟說,天有異象,必有妖孽。”
柳雲希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