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正英順手拈起一道黃符,獨自疊了兩道,藉著燭火,噗的一聲,那道黃符回聲燃起,崔正英吹了一口氣,將那燃著的黃符扔進了壇上的罐子裡,他伸出一隻手指,伸進嘴裡,咬破,將幾滴熱血滴了出來。崔正英拿著一根竹簽獨自絆了幾下,接著將那線團扔了出來。
少頃,三尺黃壇便在院心架起,黃紙,符咒,木劍,擺尺,一應俱全。崔正英披上了道袍,揮了揮衣袖,抓起拂塵在麵前閒逛了幾下,他將那銀鐲子擺在了桌上。
回到住處,已然深夜,月明地通亮通亮的,中間瑟瑟的風吹過,拂起了兩邊的殘枝,收回簌簌的聲音來,崔正英裹了裹身子,獨自昂首望瞭望這天上掛著的那輪彎月,取出那懷中的銀鐲,在那月影下打量了起來。
崔正英頓了頓,笑了笑,他從錦囊裡取出一個線團兒,在麵前閒逛了幾下說道:“你莫非健忘了師父曾經傳授過的‘符線追魂’了嗎?”
公孫羽抿了抿嘴,對著崔正英說道:“你想如何搞?”
“從速跟上。”崔正英藉著月明地,指了指那奔去的線團兒說道。
公孫羽笑了笑,掙了掙身子,抓起寶劍,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
崔正英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獨自舒了一口氣。他頓了頓,轉過臉去,對公孫羽說道:“剛纔模糊感遭到這隻鐲子跟一個嬰孩的出身有關,我還看到了一個蓬葆的紅衣女子…”聽到此處,公孫羽已然瞪大了眼睛,他倉猝問道:“紅衣女子?莫非她是那…”還未說完,崔正英趕緊打斷,他瑟瑟地望瞭望四周,黑洞洞的,一片死寂,陣陣冽風,轉過牆角,帶著哭泣的鬼夜哭,給這凋敝的深宅老院平增了些許猙獰和詭異。公孫羽抱著劍,搓了搓膀子,哈了兩口熱氣,噴在了手上,夜微涼,陣陣寒意襲來,他不由得跺了幾下腳。崔正英抿了抿嘴,從懷裡取出一個繡帕,擦了擦那鐲子上的灰塵,包了起來,揶到了懷裡。他拍了鼓掌,鞭撻了下身上的灰塵,對公孫羽說道:“小羽,我們歸去吧,徹夜也算冇白來,多少另有點收成。”公孫羽聽得要歸去,咧了咧嘴,笑了笑,背起劍來,用手扯掉了身上掛著的爛蛛網,嗖的一下子,一個翻身,跳到那院牆之上。崔正英甩了甩衣衿,伸出前臂,忽的一下子躍到院牆之上,二人對視一眼,一個回身消逝在了黑夜裡。
公孫羽上前說道:“我看我們還是開壇尋尋根兒。”
崔正英雙掌合十,他嘴裡獨自唸叨著甚麼,像是甚麼符咒,隻見此時那線團在內裡咕嚕咕嚕地轉了起來,那符水嗖嗖得甩了個勻和,少頃,那線團嗖的一下子內裡跳出,落到崔正英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