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永安府這看不到邊沿的園子裡,自是花紅柳綠,春光無窮不說,這滿園子或三或五,或並肩同業,或倚欄安息,或小聲講,或大聲笑的鶯鶯燕燕又是如何回事。
隻是終究擺脫了這幾小我,心中卻又是一陣輕鬆。
麵前這少女有著烏黑如脂的皮膚,一道黑眉如剪裁過普通劃一,雙眸熠熠生輝,鼻梁高挺,雙唇如寶石般晶瑩紅潤,她頭上梳著精美龐大的參鸞髻,一枚美玉做胡蝶彆與髮髻一側,身著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與園中秋色極其班配。
她這個算盤打得甚是快意,隻是老天彷彿一向未曾眷顧她,她方穿過一片林子,剛繞到一座假山側邊,劈麵就走來幾位少女。
那幾個少女路過她麵前,中間那位俄然停了下來,然後帶著幾絲不成置信的口氣喊了一聲:“亭亭?”
這廂陳煙寒伴著宇文灝明,也跟在太後身掉隊了園子,羽林軍的統領劉傑則率著一乾禦前便衣侍衛四渙散衍,遠遠的暗中保護。
欲言麵上一陣紅一陣白,隻立在原地,一個字也不再說。
“呀,杏花郎中呀,我傳聞過你,我家下人常說城裡出了位女大夫,想不到就是你呀。”宋若荷拉起了欲言的衣袖,像是打量一個別緻的玩具一樣滴溜溜的轉著眸子子來回的在欲言身上掃視。
欲言驀地聽得有人叫她奶名,心中一慌,抬眼定睛望去,便倉猝雙手置於腰旁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嘴上喊道:“郡主!”
說罷,下了步輦,一手搭在宮女的手上,一手搭在前來驅逐的永安王妃的手上,慢悠悠的進了園子。
永安王府對於欲言來講是個不陌生的處所,她幼經常隨父親來這裡,是以清楚的曉得王府花圃的方向,因而也不消人指引,便徑直的穿過外院中院,一個左轉,沿著一道依山而建的長廊向上走去。
彆的兩位女子也一起掩口而笑。
這件衣裳是她亡母留下的,聽人如許調侃,天然不免心傷。
她看著欲言,微微張大了嘴,過了好一會,才彷彿回過神來,走上前兩步,拉起了欲言的手道:“亭亭,真的是你呀,真是想不到,”她說著,轉頭對身邊的彆的兩位少女笑著道:“你們不熟諳她麼,她就是本來杏林堂的大蜜斯董欲言呀,嘖嘖,想不到你還真的敢來,不愧是杏花郎中呀,唔,這是宋禦史府上的二蜜斯若荷,這是馬太師府上的四蜜斯晴貞。”
待跟著太後的華蓋步輦進入永安府正門後,太後又笑著對宇文灝明道:“我曉得你不耐煩陪我們老太婆們,我也得見機點,你們年青人自個玩去罷,你日夜打理朝政,我這也是看你乏累得很,想讓你來放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