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裳與鐘蘊朗相處日久,此時見他神情憂愁,如何不知貳心機,忙道:“說了半天,倒忘了閒事。鐘爺不必憂愁,你隨我來,我有一絕妙之處能夠安設劉道長。”說著搶先開路,向樹林深處走去。
鐘蘊朗聞言,忙道:“快快說來。”
梁裳道:“那也是曉得些的。”
河間五虎雖都稱鐘蘊朗為鐘爺,但那是衙門代代相傳的老端方,衙門公差得在第一捕頭姓氏背麵加上‘爺’字相稱。實在這六人是以兄弟之誼相待。鐘蘊朗年紀比梁裳和應五大上兩三歲,是以喊他兩‘老四’‘老五’。其他三虎年長,是以鐘蘊朗對他們三人以兄長相稱。
半晌之間,便已到了。
說到這裡,梁裳的一雙鼠眼睜大了些,彷彿心不足悸,額上也排泄了一絲絲盜汗。鐘蘊朗雖見梁裳此時好端端的坐在麵前,但見他神采如此,也不由悄悄為他捏了一把汗。
梁裳一拍額角:“哎呦,方纔出去,竟忘了燃燒燭火。如果燒了二哥這很多美酒,可得被罵個狗血噴頭。”
鐘蘊朗忍俊不由,又道:“二哥的風水寶地,你倒是如何發明的?”
主張已定,鐘蘊朗腳下發力,沿著江岸向東奔去,腳下未見逗留,身子已似一道輕煙向前掠過。
按昌隆堆棧的老端方,晚間時候堆棧會出九盞大燈籠,門口掛上五盞,在江邊渡口處掛上四盞。
鐘蘊朗白天曾在堆棧見過蔣雄,曉得他膽量大,愛出風頭,點了點頭,心道:“本來是他。”
鐘蘊朗吃驚之餘,還是沉著地盤算著如何安設劉道長:“這‘女鬼’這般短長,不知是何來源,這昌隆堆棧怕是不能住了。”
鐘蘊朗衡量利弊:“雖說眼下這昌隆堆棧是江湖來客會聚之地,人多眼雜,但常言道:大模糊於市。借居於堆棧中養傷這類小事,江湖中人司空見慣,料來不會惹人掛懷。此時夜深人靜,世人想必都已睡下。我隻需腳步放緩,行動輕巧些,應是無人發覺。”
鐘蘊朗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均覺平和均勻。鐘蘊朗心中暗讚:“不知那位女人給劉道長服下的是甚麼靈丹靈藥,如許看來,劉道長不久便可醒來了。這位女人,可真不簡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