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蘊朗見她確是至心真意,毫無半分虛假,想到之前曾多次罵她‘邪教’妖女,倒頗感覺有些慚愧。
鐘蘊朗不信,但也不欲辯駁,隻道:“既然女人如此聰明,不需多久便會超越我了。我可不敢和你脫手,這就將這風火令還你罷。”寧盼晴執意不要:“鐘爺留著吧,總會派上用處。”鐘蘊朗見她如此,隻得將風火令又再放入懷中。
寧蜜斯聞言不由一笑,嘴上謙善道:“不過解人疾厄罷了,哪是甚麼菩薩心腸?”但聽鐘蘊朗話中獎飾本身,還是不由得喜上眉梢。
寧盼晴點點頭,開口唱道:“矢儘兵亡戰力摧,陳家穀口馬難回,李陵碑下成大節,千古行報酬感悲。”聲音嬌柔,低徊委宛,鐘蘊朗聽著不由心搖神馳,意酣魂醉。隻是這歌聲美好之下,卻暗含悲慼萬分。
鐘蘊朗放下酒杯,說道:“是我成心說的低了,你的輕煙步已貫穿了十之七八。是誰教你的?”
寧盼晴伸手調了調琴絃,笑道:“我表情好時便喊你‘鐘公子’;喊‘鐘爺’嘛,那可不必然,偶然是隨口喊的,偶然是擠兌你,偶然是讚你工夫好,不必然的。向昨夜救人時那樣危急的時候,就喊你‘姓鐘的’,顯得更像大名鼎鼎的江湖女俠。”
寧盼晴點頭道:“恰是,那日疆場便是陳家穀口,楊老令公也恰是撞死在李陵碑下。是以曲中唱道‘陳家穀口馬難回’和‘李陵碑下成大節’。”
鐘蘊朗點頭一笑:“天然由得你。”
鐘蘊朗聽不出甚麼,隻感覺琴聲動聽動聽,聽著非常舒暢。聽了一會,鐘蘊朗忽地站起,道:“咦,這琴聲中可像是……”寧盼晴見他這般反應,手中不斷笑道:“像是甚麼?”
鐘蘊朗剛在桌旁坐定,聽寧盼晴這麼說,不由心中一蕩,忙收攝心神,說道:“我還是叫你寧女人吧。”寧盼晴秀眉一揚,小嘴微撇:“成啊,天然由得你。”
那少女轉過身去,回到亭中坐下:“寧大蜜斯又如何樣?在你眼中還不是‘邪教’妖女。”鐘蘊朗聽她話中還是在提‘邪教妖女’之事,微微一笑,向她又行一禮道:“寧女民氣腸仁慈,可不是妖女,是鄙人言語失禮,還望女人莫怪。”那少女聽他這麼說,燦然一笑,非常高興,但口中仍道:“鐘爺可彆忙著改口,你安知我心腸仁慈啦?我偏就是心狠手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