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扣問,那少女右足輕點,飛出亭去。這沙島甚小,亭外幾無容身之地。那少女腳步沿著亭外漂移轉動,看起來身子幾近是浮在水麵之上。鐘蘊朗心中暗驚:“‘輕煙步’步法精華,非常當中,她倒已得了八分。不知是何人所授?”動機忽地一動:“莫非竟是那白髮女子麼。”
那少女卻不樂意了,當即回道:“怎會?全部煙霞門就數我悟性最高,便是我爹……歸正,歸正,我悟到的必定不至五成。”
鐘蘊朗也道:“你呢?怎地偶然稱我‘鐘公子’,偶然稱我‘姓鐘的’,偶然又稱‘鐘爺’?你可也彆再喊我‘鐘爺’了,聽著當真有些彆扭。”
鐘蘊朗撓撓頭道:“像是一名老將軍正馳馬縱橫。”寧盼晴淺笑讚道:“還說本身不懂,你頭一次聽,便已有此境地。已經比孔老夫子強啦。”
寧盼晴並不喝酒,隻悄悄坐在桌邊調弄琴絃:“鐘爺,你說我的輕煙步隻貫穿到了十中之五,但是真的麼?”
鐘蘊朗不信,但也不欲辯駁,隻道:“既然女人如此聰明,不需多久便會超越我了。我可不敢和你脫手,這就將這風火令還你罷。”寧盼晴執意不要:“鐘爺留著吧,總會派上用處。”鐘蘊朗見她如此,隻得將風火令又再放入懷中。
鐘蘊朗從懷中取出風火令,遞給那少女:“這是女人的東西,該還給女人。昨夜在船上,我滿心擔憂劉道長傷勢,倒把這事給忘了。你怎地也不問我要?”
那少女並不伸手去接,側頭一笑,秀髮微揚:“我一個‘邪教’妖女,怎可向鐘爺討要東西?是我技不如人,這才丟了風火令。你不必將它還我,待我歸去好學苦練,甚麼時候你的工夫不及我了,我再恃強奪回。”
那少女幾乎落水,內心暗道一聲:“好險。”回過甚來,卻顯得平靜自如,向鐘蘊朗道:“如何樣鐘爺?我這輕煙步使得還能夠麼?”鐘蘊朗讚道:“不錯,輕煙步精華,十得其五。”
鐘蘊朗聽不出甚麼,隻感覺琴聲動聽動聽,聽著非常舒暢。聽了一會,鐘蘊朗忽地站起,道:“咦,這琴聲中可像是……”寧盼晴見他這般反應,手中不斷笑道:“像是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