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衛將離問道:“你們聞聲遠處有流民的哭聲了嗎?”
因為怕衛將離不從,天子還特地動用權力去請了江湖上天下聞名的劍聖,一番苦戰之下終究將她武力打服,捆紮伏貼綁上了婚車。
衛將離道:“怪隻怪我沾了江湖上的事,那些人在西秦時髦且疏忽公權,若我放之任之,在我入宮這段光陰鬨出些事,西秦麵上也丟臉不是?”
衛將離看著遠方的山巒,模糊能看得見東楚灰色的城牆。
“公主,再過半日就要到東楚地界了,聽聞楚王好細腰……公主還是罕用些點心吧。”
而西秦的江湖人是傳聞他們的武林盟首要嫁去了東楚,縱使對武林盟主爆出皇室身份批駁不一,卻也有很多人自發來護送衛將離嫁去西秦,隻是當中有多少是來刺探她傷情的,也就不好說了。
“真是人走茶涼啊~我還冇摸著招魂幡,便有人來撬我的棺材板。”
“冇事兒,我從小就乾吃不長胖,這個栗子糕真的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來點?”
搖搖擺晃的馬車裡,衛將離麵無神采地聽著耳邊響起的機器音,若不是她現在身受重傷,她都能氣得把存放在眼睛裡的體係挖出來扔到河裡去。
與西秦蠻荒之地分歧,東楚到處是魚米之鄉,經貿極其發財,使館旁便是楚京最為繁華的魚龍坊,還未待女眷下車,商戶的叫賣聲便充盈於耳。
翁縣主讓侍女扶著下了車,遠遠地從使館的花窗裡瞥見街上的景色,與擺佈侍女低聲道:“雖是聽那些降將說過天下五京,楚占其三,楚京又是當中堪比古之臨淄之地,本日一見方知所言不虛。”
翁縣主閉上眼諦聽了半晌,道:“是有些小兒號哭,怕是想偷渡入東楚漁米之地出亡。”
翁縣主皺眉道:“公主不是早與妾約法再不與江湖草澤來往了嗎?”
婢女們大多年紀不大,在西秦時因酷刑峻法,眼界困於宮闕,到東楚來以後,明顯為此地放鬆的氛圍所傳染,眼神止不住地向外瞟。
翁縣主說的是實話,也是威脅,如果她持續抗婚,她武功被廢的動靜就會完整傳播開,屆時仇家上門,她便隻能束手待擒。
車內奉養的奴婢都是剛從皇宮出來的,聽到這話不由心驚。
翁縣主道:“這就不是妾所能置喙的了,統統皆是陛下與東楚的和談。”
相較之下翁縣主是收得住的,瞪了婢女們一眼,便轉頭看向靠在車轅邊的衛將離,這半個月以來,因她一向胃口不差,身材漸漸規複過來,看上去除了唇色略白,已與凡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