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冷冷道：“你是皇後，你的說辭哀家天然是信賴的。至於馬婕妤，固然無罪，入夜時分妄自外出，禁足一月，抄五百遍心經；江貴妃為代理六宮，督查不力，罰俸半年。此事已定，無需再議。”

“感謝你們啦~每次都這麼照顧我，要不一起喝盆綠豆湯吧？”

衛將離發明本身出了一手的盜汗。

“它以後，有仿效它者，十而成氣，百而成勢，萬而成城。一如史乘載朝代之更迭，一人行，則千萬人行，一人入阿鼻天國，則千萬骨骸填火海，埋刀山，待骨骸成灰，化膏腴之土，再撐人間之萬年。”

衛將離抱著白鹿的脖子一邊摸一邊道：“這就是你作為人的成見了，它對我好，我對它好，很簡樸的事情，非要高鹿一等糾結於一些細節，不感覺累嗎？”

白雪川這話清楚已有衝犯之意，太後卻毫不在乎，倒令得衛將離有些迷惑。

白雪川垂眸答道：“眾生有貪、嗔、癡、恨，亦有捐軀、報恩、憫善、助人。佛渡眾生，乃是得見眾生有此八情之是非，分而渡之，而太後一以渡之，懷善而行惡，不敷取。”

太後前子前傾，道：“願聞其詳。”

“天然。”

前段時候她也跟這園子裡的白鹿混熟了，並且白鹿很有靈性，每次她來時，隻要打個呼哨，便有一頭小鹿叼著一種知名果子遞到她手裡。

“北冥有鼠，每至秋末冬初，傾巢而出，動輒百萬計，偶遇深塹，入則粉身碎骨，若不入，待冬雪來時，百萬同胞俱都要僵死雪中。此時首鼠便想，它縱身一躍，填平千尺之淵，好讓兒孫也過得這條深淵，前去南邊避寒，豈不美哉。這麼想著，首鼠躍入深塹當中，粉身碎骨。”

“哈？”

那迷界僧道了一聲“失禮”，抬眸望了衛將離半晌不到，便收回目光，道：“此女殺性已斂，雖麵相招厄，很有幾分邪性，卻也是代人受過，可貴的穢中見淨，功德隻怕要甚於老衲數十年塵凡求學。”

中間跟著的月枝歎道：“娘娘，您再喜好這靈獸也隻是牲口，怎能與牲口同食呢？”

湘竹簾緩緩拉起，衛將離站在廊外對上白雪川的視野，心潮彭湃如同雲霄飛車忽上忽下。

衛將離誒了一聲，問道：“不消再提審那夜的幾位太醫了嗎？”

迷界僧一向半闔的雙目微睜，道：“白佛友，你那日暫平劍閣之亂，算東楚之人欠你半小我情。隻是你我有約，佛香之前，非論貪嗔，還望謹遵。”